初夏温暖的阳光从窗户里打进来,罗松溪难得放松地斜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最新的《联邦邮报》。
头版头条不出意外地报道了联邦工业事务局副局长阿吉扎涉嫌巨额财产不明罪被拘捕,涉案金额高达将近十亿,联安委与联邦廉政委员会共同介入调查的消息。
不知道是哪名跑得快的记者,居然拍到了阿吉扎昏倒在无数残破的千元大钞上的魔法相片。相片被放得很大,极具震撼力。
虽然没人知道罗松溪在这件事情上起的作用,但罗松溪仍然觉得很有成就感,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很酷的事情。
正在他洋洋自得的时候,昨天一整天消失不见的骆晴明出现。
闷罐子等闲不说话,一说话就泼了他一大盆凉水。
“为什么要擅自收网?阿吉扎是小鱼,他背后的金主才是大鱼。他们肯给阿吉扎十个亿,说明他们肯定能牟取十倍以上的利益。现在你抓小鱼一时爽,钓大鱼的鱼线,砰,断了。”
骆晴明等闲懒得说话,他一下子说那么多话,说明他急了。
“阿吉扎已经抓了,人赃俱获,难道联安委撬不开他的嘴?”罗松溪问他。
骆晴明劈头扔过来一叠材料,是联安委与联廉委连夜讯问阿吉扎的记录。
阿吉扎被捕至今一句话没有说,仅通过代理律师发布了一则声明,称自己是被打昏后扔在那间屋子里,里面的财物与自己一律无关。
“他说无关就无关?难道联安委查不出来他到底是被打昏后拖到现场的还是在现场直接被打昏的?难道联安委查不出来那处住宅和他有没有关系?”罗松溪道。
“将阿吉扎定罪是没有问题,但即使法庭能将阿吉扎零口供定罪,他不肯供出背后的利益链条有什么用?”
“迈恩光棍一条,无子无女,尚且不敢鱼死网破。阿吉扎有老婆有孩子,他怎么敢随便开口?我敢打赌,阿吉扎在里面已经收到过条子了,只要他一言不发,保他一家人平安。”
罗松溪还想开口反驳,但骆晴明既然已经开口说了那么多话了,哪里还会给他留反驳的余地?
也许确实如骆晴明所说,掌握了阿吉扎的犯罪证据,然后先不张扬,通过这条线悄悄摸摸的查下去,会比现在主动许多——至少不会打草惊蛇。
但要是再重来一遍的话,罗松溪觉得他也没法忍住去先放阿吉扎一马。
他叹了口气,问骆晴明,“那昨天至少我抓住了阿吉扎,算是完成了名单上的第一个任务。你一天鬼影都不见,是去哪儿了呢?”
骆晴明丢给他一本本子,封面上印着《联邦邮报》的报头。翻开来,里面居然夹着一张记者证,记者证上贴着骆晴明的照片。
这是一本采访笔记,里面记录着骆晴明昨天扮成《联邦邮报》的记者,从迈恩与阿吉扎会面的会所开始的十几段记录。
通过一段段零碎的采访,他居然将迈恩离开会所后行动的路径,不动声色地拼凑了出来!
迈恩与阿吉扎会完面后,虽然是单独一人行动。但毕竟他行动的路径是这座大城市里,总会有人看到他的踪迹。
或许看到他的人只是瞟到一眼,甚至不会与报纸上说的那个被害的联邦前副议长联系起来,需要有人反复提示、前后追问,才会猛然想起来,哦,这个人昨天我看到过,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治安署没有去做这方面的努力,因为找到这些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骆晴明居然采访了十几个人,就找到了八个看到过迈恩的人。
这是联安委最年轻的天才情报分析员,显露出来的素质。
一名环卫工人证实迈恩往上西区而去,另一名环卫工人证实迈恩走进了上西区沿河的一家联邦民生银行分理处。
该银行的一名保安回忆起迈恩从银行的保险柜里提走一只手提箱,然后出门过了乔治石桥往南走。
过了乔治石桥就是圣约翰堡最混乱的贫民区下中区,那里许多地方的马粪都常年没有人清扫。下中区的一家香烟店老板看见过迈恩走进了罗伊斯公园,他也记得迈恩好像是提着一口手提箱。
但罗伊斯公园里的一名流浪汉声称迈恩在公园的树林边跟一个人会面,然后就坐一起坐一辆马车走了。他不记得与迈恩会面的人长什么模样了,但他非常肯定会面的两人手里都没有任何东西。
“箱子!”罗松溪喊道。如果骆晴明的情报没错的话,迈恩从银行的保险柜提出一口神秘的箱子,然后到罗伊斯公园去赴一个约,这场约会很可能就要了迈恩的命,但他赴约前将箱子先藏了起来,这口箱子里,一定装着重大的秘密。
“那你去找箱子了没有?”罗松溪问骆晴明。
骆晴明朝罗松溪一摊手,昨天他只追到这里。给他多一点时间,不要说箱子,说不定连马车的去向也能追出来,但这个时候他接到联安委用飞隼传来的急报,告诉他阿吉扎落网,要他紧急回去协助案情的分析。
但在联安委忙活了一晚上,他分析的结果就是阿吉扎百分之百不会开口。阿吉扎的落网浪费了他追查迈恩遇害案最黄金的时间,并且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高度警觉,所以他从联安委回来之后,对罗松溪大光其火。
“我去罗伊斯公园。”罗松溪道。
“我已经向联安委申请队伍过去了,你一个人去不稳妥。”骆晴明否定了他的提议。
“等联安委批复你的申请,再组织人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