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邮报》每一期都在连载北海重工案的最新进展,而努尔·戈麦斯每天握着报纸的手都在颤抖。
他绝对没有想到当时轻飘飘地对罗松溪说了一句“北海重工有大问题”,就会牵扯出联邦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桩惊天大案。
不仅位列联邦顶端、“四大八小”中的一个大家族轰然倒塌,连带还有一个大军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清洗。
截至今天的最新报道,司法部专案组已在首都拘捕了涉案人员四百二十一,邦迪家族主要成员,包括桑·邦迪议员在内,几乎全员被捕。
北方军区涉案人员更是达到惊人的三千二百多人,军区副司令兼后勤部长谈泓峰中将为逃避罪责自杀,军区海军总长官拉米·海什少将自杀。
但谈泓峰中将的卫队队长库里上校、拉米少将的副官塔克准将等一干案件核心人员,在宪兵到来之前夺路而逃,目前仍在搜捕当中。
周虎司令被确认对案件并不知情。但那么大的案子在他眼皮底下肆虐了十几年,他也无论如何甩不掉治军不力的锅。联邦少壮派军人的主阵营、军方最大的激进势力,转眼间面临土崩瓦解。
反倒是北海州的联安委收获最小,他们仅仅拘捕了十几名北海重工的主要管理人员。但对于庞大且暴躁的工人群体,完全束手无策。
但他们至少从北海重工的往来账目中查明,北海重工在取得北方军区的军用舰只订单以后,北方军区已将不少于一百三十二条各类舰只,以战损报备,然后秘密运至北海重工厂区,改造漆涂成全新舰只重新列装。北方军区与北海重工共同瓜分的非法利润高达五千亿。
五千亿是什么概念?矮人王国一年的工业生产总值,都到不了五千亿。
所谓贪可敌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努尔每天把自己关在戒备森严的办公室里,哪里也不敢去。他害怕来自北海重工和北方军区的打击报复,据说在逃的库里上校,是一位魔武双修的强人。
尽管唐舸副主席亲口答应了选派联安委精干力量对他进行证人保护,他仍然每天紧张得瑟瑟发抖。
直到他那位性感漂亮的秘书走进来问他,“董事长,联邦开始启动对北海重工资产的处置,关于他们在圣约翰堡造船厂地块中所持的股份,作为主要合伙人我们拥有优先收购的权利,请问我们要不要直接收购?”
努尔的好多天来一直萎靡不振的精神,此时终于重新焕发起来。他激动地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对一边的朴英男说,“去,打听一下罗松溪……车神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
……
罗松溪其实已经回来了,之所以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是因为马可主席仍旧不肯放过他。
尽管伊薇兰一再向他声明,她和罗松溪举行婚礼,纯属工作需要,她与罗松溪之间除了工作关系没有也不会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关系。但老父亲并不打算就此放过罗松溪。
何塞家族的大小姐,岂会输给一个从乡下来的种花女?
“你和伊薇兰这边的调查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在他那间宽阔的可以开演唱会的办公室里,马可主席抿着咖啡,问罗松溪。
“主要事实已经基本查清。”罗松溪如实汇报道,“迈恩·格莱士当初确实查到了北海重工大致问题,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将这些材料交给当局,而是想拿去当筹码去跟桑·邦迪谈条件,这是导致他悲剧的根源。”
“他的另外一个错误是错信了阿吉扎。北海重工倒了之后阿吉扎终于肯开口了,他其实从一坐上位子,就开始靠卖政策、卖情报赚钱。他收的贿赂远远不止北海重工一家,当然,北海重工是他最大的金主之一。”
“但他演清官真的演得很像,住低档的小区,坐公共马车上下班,连公务马车也只在交际的时候迎来送往使用。”
“迈恩觉得他靠得住,把搜集到的材料给了他一份想做自己的保命符。结果阿吉扎反手把材料卖给了桑·邦迪,桑·邦迪把材料转到了北方军区的手里,北方军区的人因此动了杀心。”
“没想到我隔天就查到了阿吉扎,骆晴明又在循着迈恩死前的活动轨迹往下挖,北方军区了解到查案的只是几个特训学校还没毕业的学生,就想一不做不二休,布个局吓退我们的调查。嗯,那天带队抓我的乔治亚监察,就是他们在治安官系统内部的人,现在也已经落马了。”
“后面就是我和伊薇兰先后潜入北海重工的事情了,主席阁下应该已经知悉详情了。”
马可主席点点头道,“北海重工与北方军区核心的涉案人员,已经基本查清,接下去我们的打算,是想要肃清北海重工对于联邦高层的腐蚀。”
“顾长风将军发来了北方军区主要涉案人员的口供,专案组将两边的口供相互比对,基本形成了一份近年来收受过北海重工巨额贿赂的联邦高官名单。”
他轻飘飘地丢给罗松溪一张名单。
“桑·邦迪这些年在首都官圈长袖善舞,目的就是为了给北海重工保驾护航。这张名单上的官员,虽然不知道北海重工在干些什么,但收下钱,其实就是答应不去管北海重工在干什么。”他对罗松溪说。
“那专案组为什么不马上立案?”罗松溪问。
“这些人都是联邦真正顶层人物,而我们除了一些简单的口供之外没有任何证据。”马可耸了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