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语尚言控制身体时,夏萧头脑清晰,没有出现任何胀痛和眩晕的情况。可他们说的话在夏萧耳中有些模糊,令夏萧觉得他是隔了一堵墙在听语尚言和老者说话,能否听清,全看四周的风大不大。不巧,先前四周的风很大,夏萧什么都没听清。
这种感觉令夏萧觉得有蹊跷,他是那种谨慎到极端,任何一个动作都会注意并且会分析的人,所以觉得灵契之祖肯定在隐藏什么,但那老者说的话,也不一定都能全信。
脚下的汤浴带来凉意,夏萧望去时,只有一片漆黑,其余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中钻出的海兽一族,伸着手要抓住他的双腿,将其也拽下去。夏萧在海中不知游了多久,等她见到光时,大师姐身上有着淡粉色的诱人光芒。
大师姐站在海面,浑圆的白嫩大腿紧并在一起,他朝夏萧伸手,弯腰时胸前浮现一道极深的沟。无论腰肢还是胸前的弧线,都令夏萧见之侧目,不敢斜视。大师姐一直这么不注意,她不觉得奇怪,夏萧自己都忍不住吐槽。
拉住犹如桃枝的纤纤玉手,夏萧从海水中站起。他衣衫破损,海水从裤脚流到海面,停留半秒才融合进去。这片天地已恢复正常,可夏萧总是觉得哪不对劲,他挠了挠头,没有领悟,只是看向大师姐,有些愕然。
“怎么这么吃惊?”
“活着真不容易。”
夏萧是一本正经将这句话说完的,没有苦笑,没有自嘲。他是真的觉得,活着很不容易!先是在精神世界和老者对话,听到了那么多,还没反应过来便一阵头晕目眩。好不容易醒来,身体里又有什么语尚言的几丝意识。
之前语尚言在,夏萧尚且没说没想,可他从未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他对自己的身体很了解,即便是有着灵契之祖一名的语尚言,想在自己体内藏些什么都都不简单,因为他的身体已被五行装的满满当当,哪还有地方隐藏神思和神的元气?夏萧觉得奇怪,可大师姐应该也会问自己什么吧?
夏萧算猜对了,可大师姐开口,没有问事,而是说:
“先休息一会吧,不急。”
夏萧听到,没有故意掩盖自己的乏累,而是呼出口气,坐在微微摇动的海面上,如坐在有风的草地中。他闭上眼,立即有股微弱的刺痛感浮现,可随着闭眼的时间增长,这股感觉逐渐消失。
深渊中的封印已完成修补,这是夏萧在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时知道的为数不多的一件事。也只有这件事,值得他暂时庆幸。差一点,自己又要死了。夏萧莫名觉得好笑,一个“又”字,真是传神。
坐了许久,屁股都麻了。大师姐站在一边,手臂习惯性的揽着身上的素布,它们在海风中飘动,露出其下光滑白嫩的玉背和修长的大腿,或平坦的小腹和胸前两团雪白和柔软。她闭着眼,在听笛木利为自己讲述事情的大概经过。笛木利知道的,是起始大帝如何出现和目的,可如何重回封印,还需要夏萧解答。
玉手抬起,大师姐正准备通过温柔的触碰叫醒夏萧,可看向海底的深溟,听到了肮脏的咒骂和无数生灵的绝望和愤怒吼叫。
不过一秒,大师姐眼眸中生机盎然的桃林便被摧毁,桃叶和桃花在一股死寂之气中消散,枯萎后只剩一片渣滓。树枝也成了焦炭,粗壮的树躯干枯变形,佝偻的样子与死亡无异。原先的绿色生机令大师姐眼眸时常有光,可此时光亮消散,只剩一片死寂和黑暗。
大师姐在海面怔了一下,这是何等的哀怨之气?比起上善体内的哀怨还要强烈。她只是一个人杀了很多人,那些哀怨大部分来自后者,小部分来自本身。可此时感受到的哀怨,来自每个人。人很多,组成海底一世界,比苦海大的多。而在海底世界中,所有人都被负面情绪占控,即便隔着封印,也能将人的情绪影响到。
“不妙。”
大师姐呢喃时,被摧毁的桃林再长出一株崭新的嫩苗。这是结束和开始的交替,小小一株,于黑暗中却是希望。在其疯狂生长时,大师姐一手抓住夏萧,带起逃离海面,升至高空,远离看似毫无异样的海面。
这片大海幸亏位于东海之东,西海之西,否则但凡有人到来,便是有来无回。看似风平浪静的海面,其实其下堆满骸骨。
大师姐先前受到的情绪变化花了很多时间才缓过来,等其眼眸重新有了光,眸子才舒展开。
夏萧一阵恍惚,问怎么了。大师姐摇头,说天空的景象很奇异,想来看看。夏萧高挑起眉,她找的理由显然不够好,可比起当前的天空,只有几道剑气还在,它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消散,因此云朵和空间被分割,看起来十分壮观,可远远没到值得称赞的地步。
“好吧,是我们必须远离大海。”
夏萧含着笑,他们的哀怨情绪很强,他也感觉到了。那股心悸,回去估计要做好几次噩梦。可大师姐既然会说谎,肯定是有事要说。
“夏萧,我想问你一些关于灵契之祖的事,还有起始大帝给你讲了什么。”
夏萧犹豫了一会,并不想说,大师姐问为何,他摇头道:
“起始大帝给我讲的,都是灵契之祖的坏话,可后者给我说的,又是另一个版本。他们都再说同一件事,大体相同,细节却相差甚远。从大体来看,灵契之祖虽说有自私之处,可确实是为了人类。她始终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兴许是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