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自己这一跪代表着什么吗?它证明不了你们有多么迫切的爱国之心,只会证明你们没有底线!你们的去留,以前由胡不归决定,现在由我决定,因为我是山腰的首领,你们只要在山腰一天,在学院一天,就得听我的!这是你们第一天进学院时学会的规矩,现在以下跪逼迫我,还有学子尊师之心吗?”
“你们以为自己很能是吗?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出去吗?都竖起耳朵听好了!你们大多枝茂,夏萧尊境生果,但以你们的实力,即便回去,也影响不了战局,甚至会死!你们的实力只够去打些山贼流氓,海盗都打不过!你们太小看一国之力了,这是你们自大的根源!都说大夏的最高战力是尊境生果,那你们知道有多少个尊境曲轮的存在吗?你们皆知南商军队强,知道它的人数吗?”
“各队的规模人数君主掌握在心,可各国强者的人数,是世人所不知的。只有我们,这些站在山腰之上,山顶之下的人才能窥视,甚至君主都没资格过问!修行世界和俗世没有相通的路,只看修行者是否愿意走回来。你们是同窗,有情有义,不忍伤害对方,这一点我相信。在战场上,你们或许会把对方打晕,藏在一个安全地,或将其扔到远处去,令其不要插手自己的战斗,也能保证他不受伤,可你知道对方的强者都在盯着你们吗?你们下不去手,他们却没任何理由留手。”
最后一句话说得众人背后发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
“你们进学院,上山腰,国家为你们骄傲,你们的名字在国内如雷贯耳,你们的圣上和家人恨不得将你们的成就宣传到大荒之外去。山腰一百一十三位弟子,除了阿烛,谁的名字世人不知道?说不定再过段时间,阿烛的信息也要暴露,毕竟她也是大夏人,只是在大山深处。”
笛木利扫视五十二人,那道简洁无饰的视线,直穿他们的防御和伪装,似看透他心中所想,也令他们的坚决意志土崩瓦解,碎成一地。
所有人皆沉默,包括王陵。他猛地不能代表所有人,因为他能对付的只有大夏士卒,将军已够呛,更别说尊境曲轮的强者。生果境界的人他都没信心斗过,他只是枝茂。一棵枝繁叶茂的元气之树,蕴含的元气怎么能和年轮多了好几圈的大树比?
二十出头的修行者,即便拥有天才之名,也依旧因为经验不足和实力欠佳斗不过老一辈的修行者,这是那些老一辈修行者会因为小辈的狂妄而不顾情面狠狠教训的原因。年轻人多自大,但不可一世并不是优点,也不值得称赞。
王陵怕破坏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他不能自私的拿着所有人的性命去逞强和冒险,甚至自己的性命也不能那样挥霍。可夏萧这种事做得多,在所有人沉默,左膝又抬起时,他依旧双膝跪下。
夏萧和笛木利对视,似乎在说自己的底线可以变,他想回去,可凭什么?他最耀眼的远道而来者的名头,只会让自己人敬畏,南商人最想杀掉他这个明日之星,那样别说两年后,就算五年后十年后,他们都将少一个阻碍。可夏萧眼中有底气,似面对一切都不会慌乱,而只要阿烛在,他就能平安无事的出学院再归来。晓冉可以不跟着自己,苏欢姒清灵也可以不回去,但只要有阿烛在,他就可以化解黑暗的威胁。
即便夏萧的眼神足够真诚,笛木利也不可能让步,他摇头道:
“不行!”
夏萧沉默不言,就跪在厅前院中,做着长期求情的打算。
很多人都想放弃,可现在走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有单膝跪着,不知在跪谁。王陵沉默许久,还是落下左膝,他是该去的,仅代表自己。大夏人因为国事紧张,落下左膝的人数越来越多,笛木利见着,为了防止人数再增长,颇为无奈的说:
“真是不害臊,跪天跪地跪祖上,子跪父母臣跪君,跪谢恩情谢恩公才对,看看你们,真是气人!”
“若我们能随意离开,自然不用这样请求,可必须得到前辈的允许才行,我想这是对前辈的尊敬,也是对规矩的重视。”
“夏萧,少和我油嘴滑舌,不行就是不行,回去吧!”
见五十二人没动,笛木利有些不耐烦的抬起眸子,其中元气带来的压力,令院中大树的树枝颤动,也令其下青草倾斜倒地。这等压力下,许多人的精神和近乎同时崩溃,只悬一线。
王陵和众人一样神色扭曲,他回过头,让南商的人都回去。前辈就要发怒,没必要一直执着下去。可夏萧没有回头,他不会影响他人做决定,如果有足够的资本让前辈答应,他不介意和其一起进入符阵,前往大夏西部的战场,可很多人没有那等本事,他们实在承受不住元气带来的灵压,打起退堂鼓。
苏欢和姒清灵在灵压中对视,看来前辈已下定决心,她们是该走了,和很多南商人一样退到院门外,因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可即便身边的人都尽数走光,也还有人在。夏萧保持着之前那个跪求的姿势,这个样子是有些卑微,可他于灵压中一动不动的身形,令很多人离去时都选择投之以敬畏的目光。
灵压中只有后退不会有任何阻力,否则即便站在原地不向前,都会感觉到一股极为强横的压迫感。它从四面八方前来,挤压着他们的身体。那种难受的感觉,扣紧脚趾也无法缓解。
在身边人都离去时,王陵也动过离开的念头,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