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投宿的宾馆,一看,十个人面面相觑,一个个傻眼了。
但都没有说话,想着兴许房间里头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游七说道:“诸位大人,这里便是你们今晚的住处,看,每间房门上都写有编号,你们就住到一至十号房间吧,晚餐和明日的早餐都会有人送。”
十位纷纷点头道是。
“那祝你们今晚睡得踏实,明日开心愉快地参观暖棚种植。”
游七有心,将重点放在“参观暖棚种植”上。但即便如此,他说完后也马上就溜了,反正他心虚,不敢带他们十个人进房间的。
觉得朱翊镠面皮厚,不要面子,他还要呢。
人家是个孩子,不能比。
游七送完重新回到朱翊镠这里,问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本来这个环节可以省掉。
但他实在担心,怕那十个人一会儿心生不满发威,毕竟都是当官儿的,哪能被如此这般“忽悠”?
“将他们送到房间了?”朱翊镠问。
“送了,送了。”游七答道,有点不敢看朱翊镠的眼睛。
朱翊镠也感觉到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让他们住宿一晚,收他们一百两银子很贵呀?”
游七尴尬地笑了笑:“是有点儿。”
朱翊镠也笑了:“以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参观,你就知道不贵了。”
游七忙奉承道:“潞王爷做事一向有理有据,让人无话可说,我相信潞王爷的收费自有合理处。”
“记得晚餐精致一些。”朱翊镠刻意提醒,“那些当官儿的嘴刁,平日吃惯了山珍海味,咱就要给他们吃不一样的,至少让他们记忆犹新。”
“知道了。”游七点头,心想他们一定会记住一辈子的。
宾馆那头。
以张金河为首的十个人都选择好了自己的房间。
无不抱着一份期待,都想着房间里有什么花样呢。
不然一百两银子花得实在冤枉……
然而,现实总是让人那么无语,不进去把吧,还抱着一份期待,可推开门那一刻,他们想骂街。
什么玩意儿?
就这?
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一盆花,外加一套喝茶的茶具。
房间长宽都不足十尺。
大骗子啊!
还想着房间里会有惊喜呢……惊确实是受惊了,喜是一点没有……就这样还要收费一百两银子?
其中鹿邑县和考城县的两名代表还跑到张金河一号房间里来理论,气得他们拳打脚踢脸色发白。
鹿邑县的代表气咻咻地道:“这不是明摆着讹人的吗?”
“嘘——”张金河做了个噤声手势,“明日参观才是重点。”
考城县的代表道:“那也不能欺负人呀!怎么说咱也是朝廷命官。”
“你们要知道咱是自愿的,他们又没从咱兜里抢。”张金河安抚道,“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儿影响咱的心情哈。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叫事儿,暖棚种植的经验技术可是用钱买不到的。”
两名县衙代表虽然不言声了,但心情,那叫一个憋屈。
确实,这还是生平头一遭被人明目张胆地“讹诈”呢。
“别生气了哈!不就是一百两银子的事吗?”张金河接着又安抚道,“反正这钱又不用咱私人掏腰包,再者说,咱一生不就这一次吗?断不会有第二次的,是不是?莫放心上,都回自己房间吧,不要让他们觉得咱小家子气。这次出行咱可是代表归德府。”
“这么说咱只能忍呗。”鹿邑县的代表仍是一副气呼呼的神情。
“忍,必须得忍。”张金河道,“怎么着也得等明天参观完了再说。退一万步讲,张大学士府里除了潞王爷,还有原首辅几位公子,如今都在朝廷供职,咱也得给他们他们几分薄面。”
考城县的代表轻声细语地道:“可外界不是传说皇帝爷要反张先生吗?”
“那只是传说,岂能真反?”张金河声若蚊蝇道,“你们想想,张先生有多少门生故吏在朝廷担任要职?皇帝爷如今不是孩子,做事肯定也得掂量是不是?哎算了算了,这不是咱关心的问题,也轮不到咱关心。记住咱这次来江陵城的目的,都回去吧。”
两名代表也只能回到自己房间里生闷气,一时实在难以开解,反正就是感觉被朱翊镠“讹”了。
晚饭时间点儿快到了。
张静修带严永凡也参观完毕,整整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
回来时张静修没精打采的样儿,感觉好累。可严永凡仍像打了鸡血似的喋喋不休,一个劲儿地赞叹。
赞叹朱翊镠的脑瓜儿里为何装着那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赞叹朱氏集团的管理为何看似随意却井井有条各司其职。
还赞叹并大胆预言朱氏集团或许将成为天下第一集团……
不一而足,反正就是无比震惊、感慨、佩服、羡慕。
“得得得,姐夫你低调点儿。”朱翊镠只得抬手打住。
他兴趣也不在这儿,而是掏出两千两银票在张静修面前晃。
“看,第一个参观团送钱来了。”
一见到钱,张静修立马儿也精神抖擞起来,两眼豁然一亮。
忙接过银票:“多少?多少?”
朱翊镠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头:“不多不多,两千而已。”
“来了二十个人要参观吗?”
朱翊镠摇头:“十个。”
“十个?”
“别忘了,还有住宿费呢。”
“哦。”张静修恍然顿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