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吗?”
李太后诧异地问道,心想灵藏观音寺就这么大面积,而今天从宫里来的人就有这么多,确实容易发生混乱。
“娘,是的。”
朱翊镠回道,听见外头嘈嘈杂杂的呼喊声,他已经确定是着火了。
不过再仔细一听,倒是让他有点儿心惊胆战的感觉。
因为好像听见有人在惊叫:“是潞王爷房间着火了。
“快快快。”
“咦,潞王爷他人呢?”
“……”
李太后听着似乎也不对劲儿,望着朱翊镠正要开口询问,只听护卫班头在外急促地问道:“太后娘娘,潞王爷是与您在一起吗?”
“是的。”李太后连忙回道。
“那微臣就放心了。”
“外面到底怎么回事儿?”李太后迫不及待地关切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安排潞王爷留宿的房间不知为何忽然着火了。”
娘的,果不其然!
朱翊镠心头一寒,想着莫非有人想对他下手不成?这里远离紫禁城,人多杂乱的,倘若……他不敢想。
“火势怎样?”李太后接着又问。
“咱人多,烧肯定是烧不起来,但房间已经不能住人了……”
“哦。”李太后继而又吩咐道,“倘若住持师父有何需要,请尽管配合。”
“微臣明白。”护卫班头道,“太后娘娘与潞王爷安好,微臣先行告退。”
“去吧。”李太后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只听陈炬又在外头着急地道:“让娘娘受惊,奴婢该死!”
“陈太后没事儿吧?”李太后问。
“回娘娘,张公公过去看了,应该没事儿,不然这会儿更乱。”
两宫太后被灵藏观音寺的师父们安排在一个东边一个西边,而朱翊镠的房间安排在偏北的方向上。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火呢?”
“回禀娘娘,火刚被扑灭,着火原因尚且不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娘娘可以安心歇息,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今晚不眠不休也要保护两位娘娘的安全,绝不容有失。”
“还有潞王。”李太后特意补充道。
“奴婢明白。”
“哎!怎么会这样?”李太后深深叹了口气,精神似有点恍惚。
“娘,孩儿想出去看看。”朱翊镠忽然站起来请示道。
“不行。”李太后毫不犹豫拒绝,“现在外头这么乱,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娘的身边吧,坐下。”
没辙,朱翊镠只得重新落座。
但他脑子飞速地转动着,总感觉这次着火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只是这手段嘛……似乎有欠火候。
而且,如果真是他自己这边的人所为,那应该能想到他极有可能不在自己房间而在两宫太后那里呀!
放火……这手段实在不敢恭维,即便他在房间,有那么多的禁卫守着,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莫非真是偶然?
没有那么巧吧?想来想去,朱翊镠还是觉得不信。
所以他很想出去看看。
可惜李太后看着不让,而且她还在纠结刚才那个问题,一本正经地问:“镠儿,你说你皇兄请娘迎替僧进京另有目的,到底有何目的呢?”
“孩儿不敢说。”
“在娘面前有什么不敢说?你连`取而代之`都敢,还有你不敢的吗?”
李太后相激中也夹含着几分鼓励。
既然如此,朱翊镠索性大胆地说道:“娘,孩儿怕皇兄杀我。”
“胡说,你皇兄怎会杀你呢?”李太后以责斥的口吻道,“没有证据的事,镠儿不要胡说,这样伤害兄弟间的感情。”
“孩儿直说了吧,这次请求跟随娘亲与母后来漷县,就是因为怕皇兄。”
“镠儿想多了吧!”李太后当然也能明白朱翊镠的意思:这次请替僧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支开她这个当娘的,然后才会对朱翊镠下手。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无论如何李太后都不愿意相信。
“哎呀!”李太后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一声惊讶,“莫非今晚镠儿房间的着火就是因为……”
虽然话只说到一半便没有继续,但朱翊镠秒懂。所以他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只是没有说话。
“不会,不会,这不会的……”李太后心事重重,重复着同样的话。
朱翊镠也没有多说什么,尽管他思绪飞驰,可正如李太后所言,一切还只是停留在猜测中,尚无证据。
……
次日一大清早,陈炬和张大受便带着住持来请罪。
李太后昨晚确实受到滋扰没有休息好,但不是因为这场火,而是因为小儿子朱翊镠说的那番话:竟怀疑是大儿子万历皇帝所为。
本心而论,因为得知朱翊镠想“取而代之”的心意后,她就竭力避免两个儿子在她不在时碰到一起的可能。
这次朱翊镠要跟随,她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主要就是鉴于这种考虑。
虽然她不像朱翊镠那样怀疑,但她还是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迫不及待地问道:“昨晚那场火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启禀仁圣、慈圣皇太后娘娘,据调查考证,是一只该死的猫跳进安排潞王爷就宿的房间里,打翻灯火所致。完全是一场意外。”
李太后听了,情不自禁地将目光对准朱翊镠,好像在说,看,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复杂吧?这就是一场意外,并非有人蓄意为之。
朱翊镠则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