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陶洁跑回来的时候,依旧是跑到钳工工房的门口来。
高崎看见她,依旧是欣喜若狂又不敢声张,努力控制住自己狂喜的心情,慢慢从工房里走出来,和她走到一起。
然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去了防空洞那边。
“你妈不是不许你回来了吗?”高崎问。
陶洁就嗔怪地举起小手来,打他胳膊一下说:“我回不来,你特别高兴是不是?”
这个举手打他的动作,是上一世没有的。
这一世,他们发展的更快一些,彼此也更熟悉。
这都是那个高崎买下的,小屋的功劳了。这小院和小屋,让他们有了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也是高崎发现了是哪个分厂领导想欺负陶洁的功劳。
这让他们的关系,过早地公开了,才有了陶洁和他在一起吃午饭,又跟着他回小屋,在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发生。
高崎就嘿嘿地笑,笑完了说:“我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一晚上没睡。”
这句台词,也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高崎的眼睛红红的,的确是一晚上没睡。
可不再是担心陶洁不回来了,是为了琢磨今后要干些什么?
陶洁说:“爸妈以为我胆小,不敢不听他们的话。可是,这个话我不能听,听了就见不到你了。我表面答应他们,他们上班以后,我就跑出来了。”
高崎看着陶洁,嘿嘿地笑。
陶洁就嗔怪他:“就知道傻笑!爸妈知道我跑回来,一定会来找我的。你快想想办法,咱们怎么办啊?”
高崎说:“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他已经知道,这时候,陶洁心里,早就想好主意了。
过好一会儿,陶洁才红着脸和他商量说:“要不,咱们把结婚证领了吧?这样就算生米煮成熟饭,爸妈也就没办法了。”
陶洁已经把身份证带在自己身上了。她的户口,也不在家里的小镇上,入厂时就迁到厂里户籍室的集体户口上。
这样,只要他们去厂里开个结婚证明,就可以去工厂所在的镇民政科,去领结婚证。
陶洁的爸妈,做梦都不会想到,从小老实腼腆的闺女,会想出这么一招,来反制他们。
“嗯!”高崎就重重答应一声。
陶洁从高崎这一个字的回答里,听出了极度的兴奋来。
她就看高崎一眼,然后说:“你不许胡思乱想。咱们领证是迫不得已,没正式办婚礼之前,你不许欺负我!”
高崎就赶紧山盟海誓地保证说:“我不欺负你,办婚礼之前,我碰你一下我是小狗!”
要这么算,他可不止碰陶洁一下了,早就是小狗了。
陶洁也就是那么说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各自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去和高崎咬文嚼字。
过一会儿,她就不无担心地说:“就怕,就怕分厂卡着,不批咱们的结婚申请。”
一般到了婚配年龄,只要写个申请,分厂一般都会批准。然后拿了这个证明,去总厂的办公大楼妇联办,去换个总厂妇联办的证明,再拿着这个证明,去镇上办结婚证就行了。
当时,高崎不明白陶洁为什么会有这个顾虑?
现在,他明白了,她是怕分厂厂长刘群生贼心不死,不给他们开证明。
不过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刘群生根本不管这个事情。这事归分厂妇女主任管。
当年也是高崎拿了由陶洁执笔,两个人都签了字的申请,找到妇女主任,直接开了证明,然后就去总厂妇联办换证明了。
“他不敢!”高崎就对陶洁说,“你写申请,我去开证明。”
于是,这两天,他们就啥也不干了。去分厂开了证明,又去妇联办换了证明,去照结婚照,再到厂职工医院去做婚检。
最后,去镇上领结婚证。
一个星期以后,两个人终于从镇上的民政科,拿到了他们想要的结婚证。
从民政科出来,走到镇政府的大门外,两个人站下来,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这时候的陶洁,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想着自己胆大包天,背着爸妈就和这个男人领了结婚证,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不由心里就有一些惴惴不安。
高崎却只知道一个劲地傻笑。
他终于又和妻子成了真正的夫妻了。重生以来,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也只会高兴地傻笑了。
陶洁就问高崎:“你傻笑啥啊?”
高崎冲着她乐,说两个字:“高兴。”
陶洁就板起脸来说:“有了证也不许欺负我!”
高崎说:“不欺负。”想想就又说,“只许你欺负我。”
陶洁就让高崎给逗笑了。
这家伙,平时看着憨憨地。越和他相处,就越觉得他特可爱。
她笑完了就说:“我也不欺负你。咱们在一起,要互相让着,不许吵架。”
“嗯!”高崎就用重重的声音回应她。
这个场景,和当年一模一样。
高崎的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陶洁看见了,就担心地问:“你怎么哭了?”
高崎用袖子擦了眼泪说:“高兴的。”
陶洁脸上就露出了那对酒窝。
“傻样!”
镇政府到唐城量具,有一站公交车的路程,他们还是骑自行车,高崎载着陶洁过来的。
高崎对用自行车载陶洁,还是有些顾虑。可是,坐公交花钱,陶洁不肯,他只好还得利用他那辆自行车。
对这辆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