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可能不太知晓我帝临的风俗,女子是不得随意在一个男子府上住的。”
皇帝脸上是笑,目光亦是,看着就好似在与南泠枫闲话家常。
南泠枫一直看着皇帝,皇帝面上的神色变化她清楚的看见。
现下,皇帝这般说,她一点意外都未有。
相反的,似乎还意料之中。
“知晓。”
皇帝未说话了,面上的笑亦淡了。
不过,笑依旧在。
“大公主即知晓,为何还如此?”
皇帝眼中是明显的深意。
对,是深意,而不是疑惑。
这便是帝王。
帝王不会有疑惑,只会多思,多虑。
南泠枫勾唇,“皇上是知晓我南伽的风俗。”
皇帝神色微顿,眸中什么东西浮现,但极快消失。
“自然。”
南泠枫,“我南伽民风开放,尤其对待男女情爱之事。”
林公公心里一紧。
情爱……
大公主这是……
“今次来帝临,见到传闻中的帝临战神,泠一见钟情。”
霎时,御书房的气息冷凝。
林公公低着的头一下抬起,惊讶,不,震惊的看着南泠枫。
竟……是真的……
大公主果真看上了王爷!
这……
林公公看向皇帝,神色紧了。
如若未有夜姑娘,那什么事都不是事儿,但现下王爷已有夜姑娘,且还是在这般国与国复杂的情况下。
大公主说出这般话,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
皇帝落在椅子上的手握紧。
此时,手指根根发白。
林公公未想到,皇帝又何曾想到?
可以说,南泠枫这话说出去,不止会惊了整个帝临子民,还会惊住整个南伽,辽源,蓝月。
南泠枫看着皇帝觑变的脸,目光更是直接,坦荡。
她对视皇帝,继续说:“泠知晓之前我南伽做了许多对帝临不好的事,现下说再多皆无用。”
“但泠想告诉皇帝陛下,泠一直在用真心来告诉皇帝陛下,我南伽之前错了。”
“但,之前错不代表如今错,明日错。”
“现如今,辽源与帝临友邦关系岌岌可危,泠可以很诚心的告诉皇帝陛下,辽源那边已派人来过南伽多次,要与我南伽合谋,一起对付帝临。”
“我南伽是小国,国力是四国中最差,但这不代表我们便可以随意任人践踏。”
“亦不代表我们弱。”
“辽源如若与我南伽合谋,一起对付帝临,帝临不一定能受得住,且……”
南泠枫声音停顿,面上的笑不见,眼中是一个身为权谋者该有的算计和城府。
“辽源即能来找我们南伽,那定然去找了蓝月,而如若南伽和蓝月皆与辽源合谋,那……”
“结果不得而知。”
御书房安静极了。
从南泠枫说刚刚的第一句话开始,到此刻,四周未有一点声息。
一切安静的吓人。
林公公此时已然低了头,但那垂在身前,交叠于袖中的手却是握紧。
他未想到南泠枫会说出这些隐秘之话,胆大直接的不似一个女子。
不愧是南伽的第一公主。
皇帝看着南泠枫,面上未有笑,未有温和,有的是一个君王面对朝廷大事时的锐利,深沉。
南泠枫,善权谋,善算计。
果真。
皇帝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松开,脸上的笑逐渐回笼。
“都说南伽大公主聪慧敏捷,孤当真见识到了。”
南泠枫勾唇,低头,“皇帝陛下谬赞了。”
皇帝手落在膝盖,轻拍,然后起身,从龙案后走出来。
他手背在身后,在龙案前站定,看着南泠枫,“所以,大公主想让孤给十九赐婚,让你嫁与十九?”
一句话,道明一切。
而皇帝看着南泠枫的视线,带笑,却隼厉。
南泠枫嘴角的笑弧加深,“不。”
“哦?”
“帝临皇帝爱民如子,这才让百姓这般团结一心。”
“之前我南伽对帝临所做之事,让帝临百姓痛恨我南伽,如若泠让皇帝陛下赐婚与战神,让战神娶泠,那定是寒了百姓的心。”
“泠是来帮帝临,让帝临更见强大,不是拖帝临的后退。”
皇帝眼中的笑深了,深的盖住了那隼厉。
“对,这般做的话,孤这皇位都怕是不保。”
“所以,泠不需皇帝陛下赐婚,亦不让皇帝陛下强求战神,只给泠与战神一些时日,让我们相互了解。”
“亦让帝临百姓知晓我南伽的诚心。”
皇帝面上顿时都是笑,以致那眼角的褶子都多了几道。
“大公主这番话说的孤极为心动啊。”
“孤如若不答应,似乎都愧对帝临和南伽这般多年的友邦关系。”
南泠枫,“皇帝陛下严重了。”
“昨夜之事,不是泠刻意为之,是殿内却有其东西,只是那东西泠不知晓是甚。”
“泠确然好怕。”
“试想,你明知有危险,却无法躲过,何不害怕?”
“相信皇帝陛下亦无法放心。”
“而这帝临,最安全的地方是皇宫,泠自然不可住进皇宫,那便只有战神府中。”
“在这帝临,泠想,除了皇宫最安全,怕也就只有聿王府了。”
至此,南泠枫算是彻底说完。
而这一番话,说的当真一点错处都未有。
让人委实找不到理由拒绝。
林公公听着,眉心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