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你们不想我有事一般。”
“……”
商凉玥看着这双蛇眼,就好似能看懂这双眼睛里在想什么,在表达什么。
有灵性的东西,她相信它能明白。
商凉玥想着,手落在万紫千红头上,一下下的轻抚,无比温柔。
万紫千红望着她,脑袋被她抚着,眼睛眯了起来。
很享受。
商凉玥不再说,眼睛看着前方,无意识的思忖起来。
正常的猫蛇不是这样的,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她相信有许多不可思议之事。
但万紫千红和白白超出了这个范围,它们很不一样,尤其她梦里,有白白。
在那个神的梦里。
很神奇。
却又觉得,真实。
隔壁暗室。
廉止命人拿衣袍来,同时换浴桶,换热水。
帝聿需要清洗一**子。
他不可能就这般**的躺床上。
只是这些该弟妹来,最后却是让他来。
他很无奈。
这无奈不是他不愿,而是弟妹。
弟妹对连亓的误会还未放下。
他着实操心。
暗卫把干爽的衣袍拿来,又送了浴桶,热水进来,把药浴的浴桶带走,地面上的碳火清理,打扫干净。
窗子打开,通风散味。
做好这一切,暗卫离开,暗室里便只剩下廉止和帝聿。
廉止把帝聿身上衣袍脱了,只是,在这片安静里,廉止忍不住出声,“我平生学医数十载,此番乃我第二个次遇见这般棘手之事。”
“第一次是十一年前,第二次便是这一次。”
“我以为,我努力学成,必不会再遇到如此棘手之事,未曾想并不是。”
“这世间还真如师父所说,有许多事是我们想不到的。”
“就如我此番,如何都想不到你会自己对自己动手,还这般果决。”
廉止说着,忍不住叹气,“连亓,师兄知晓你善于筹谋,精于算计,但此番,你还是快快醒吧。”
“弟妹她为了你,着实辛苦。”
“这段时日,师兄看着都心疼。”
廉止觉得,两个人有再大的矛盾还是莫要这般了,委实太过危险。
他到现下都心有余悸。
如若连亓此时不是身子好好的,如若此时不是弟妹在此,他真的要叫师父来了。
想着这些,廉止心中便忧愁。
连亓这般,到底何时是个头?
难道他真的要让弟妹一直这般劳累下去?
“连亓,你……”
廉止把帝聿的衣袍解开,拿过他的手,便要把他的衣袍给脱下来。
但就在此时,那一直未动的手抓住他,紧紧抓住。
一瞬间,廉止僵住。
他脑子,瞬刻空白。
廉止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直睡着的人会突然醒。
这样的一只手,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以致廉止好几息才反应。
他飞快低头,看浴桶里的人。
眼睛闭着,但那浓黑的剑眉却皱了起来,睁开眼睛看着本就不善的眉心此时拢紧,是要醒的征兆。
廉止立时抓住帝聿的手,“连亓!”
他手指落在帝聿脉搏,脉息不稳,磅礴缭乱。
这是……
砰——!
一股极大的力把廉止弹开,与此同时,帝聿一口血吐出。
那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
如墨的眉,深渊的眼,他醒了!
廉止顾不得被帝聿弹开伤到的身子,立即起身,来到帝聿面前,“连亓!”
他手再次抓住帝聿的手,要落在他脉搏。
连亓用自身内力冲破桎梏,让自己醒来。
但这醒来有代价,他受了伤!
他要查看他伤的如何。
然而,廉止要去抓帝聿的手抓了个空,帝聿抓住木桶边沿,一下站起来。
但他刚站起来身子便摇晃,廉止立时扶住他。
“你刚醒,莫要逞强。”
帝聿却不看他,而是看着暗室,深沉的双眼扫过暗室里的每一处,他出声,“她呢?”
他昏睡了几日,许久不曾开口,这一开口,嗓音尽是沙哑。
“弟妹在旁边,你且……”
话未完,手中空了。
待廉止反应过来,石门刚好关上。
廉止,“……”
怎么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商凉玥在暗室里,叮嘱了万紫千红与白白一番,又简单的折了两只千纸鹤给两个小东西。
两个小东西开心的玩起来。
她继续看地图。
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松懈,她从未上过战场,但谁都有第一次。
也就是第一次,她不能让自己有任何的松懈。
她一松懈,那便是无数的百姓受难。
那不是她想要的。
亦不是帝聿想要的。
商凉玥手中拿着毛笔,笔尖不是墨汁,而是朱砂。
红色的朱砂在地图上显眼的很。
不止在地图上,在这暗室里都显眼。
朱砂,向来招人眼。
商凉玥拿着笔,不时在地图上画圈圈,做标注。
她神色极为认真,严肃,半点懈怠都未有。
在她这,极为安静。
似乎安静呈一个包围圈,整个把她包裹。
白白和万紫千红就在这包围圈外,兀自玩儿。
一时间,暗室里气氛安静,倒也不安静。
石门打开,两个小东西嗖的看向外面。
当看见外面进来的人,两个小东西身子不动了。
尤其那眼睛,钉在帝聿面上便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