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华儒看着商凉玥,放在膝盖上的手早已握紧。
他心中激越,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滚,让他想要冲过去,抱住玥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为家,为国。
玥儿,我竟不知你还有这般心思。
皇帝眼中也是微怔,在商凉玥说出那番话后。
他想到了一直在边关守卫的将士,想到了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付出。
他心中震动。
但震动后,皇帝看向站在大殿上的人。
一闺中女子,平平无奇,心中却胸怀家国,这出乎他的意料。
“你说,这曲子是你母亲唱与你听的?”
皇帝面对着商凉玥,第一次声音很温和。
而下面的人听见皇帝这句话,所有人都看向南戚苓。
母亲?
那是谁?
商凉玥的嫡母,还是生母?
南戚苓被所有人这一看,僵了。
而商云裳脸色早已变了。
变得难看。
商凉玥说的母亲她知道是谁,月姬。
那个母亲恨透了的女子。
看着南戚苓的女眷们很快开始窃窃私语。
“九小姐口中的母亲应是那身份低贱的歌姬。”
“是啊,这歌声,怕不是大夫人能教出来的。”
“不是吧?我听说这月姬在九小姐很小的时候便去了,九小姐那时那般小,怎会记住?”
“那你觉得抚州南家会教出大夫人这般会唱歌的女子?”
“这……”
“……”
南戚苓面对着这些异常的眼神,以及暗地里各种声音,脸色一时青一时白。
商凉玥这曲子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可以说是大出彩,显然是好事。
她冒领,倒也可。
可是,这里谁不知晓商凉玥是庶女,其生母还是歌姬,她这冒领,那不是给她南家丢脸?
顿时南戚苓这脸色相当难看。
而商凉玥在皇帝问出这句话后,说:“回皇上的话,是的。”
皇帝点头,不再问。
商凉玥嘴里的母亲她知晓是谁,她的生母,一个歌姬。
但皇帝对这个歌姬知之甚少,他只知这歌姬生的美貌,是商琮文的小妾。
其他一概不知。
但是,一个歌姬能有这般见地,他未想到。
也难怪,商凉玥会和一般闺阁女子不同。
皇帝看向站在商凉玥旁边的明嬅滢,明嬅滢一直低着头。
他未问,明嬅滢也就未说话。
一直安静的站着。
今夜明嬅滢这舞也好。
和商凉玥配合的天衣无缝。
“滢儿果真没有让孤失望。”
听见皇帝这话,明嬅滢眼里瞬间覆满光亮,但还是说:“因未排练,些许地方可能做的不是很好,还望皇上恕罪。”
连若郡主在看见滢儿跳舞后,她放下心了。
现下听见皇帝夸奖滢儿的话,尤其滢儿谦虚的话,她欣慰了。
滢儿总算未丢脸。
未给她们侯府丢脸。
听见明嬅滢的话,皇帝也是满意。
谦而不傲,很好。
“好!今夜你二人让孤大开眼界,赏!”
皇帝龙颜大悦,直接挥手。
不过,她刚说完这句话明嬅滢便说:“皇上,滢儿不要赏赐,只求一个愿望,可以吗?”
明嬅滢看着皇帝,期盼又小心翼翼。
皇帝脸上神色顿了,然后看向坐在下面的帝聿。
帝聿脸上神色已然恢复,视线也落在他杯中的酒里,并未看大殿上站着的人。
似乎他又是那个无情冷漠的十九皇叔。
皇帝见帝聿这模样,无奈。
十九这榆木疙瘩,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滢丫头对他的心?
皇帝看向明嬅滢,笑着说:“好!孤应允你!”
说完,看向商凉玥,“九小姐,孤也许你一个愿望。”
商凉玥说:“皇上,臣女无甚愿望,如若真要有,那臣女希望将士的家人能在月夕之夜和过年之夜收到家中亲人的一件礼物。”
“这礼物不分贵贱,只要能代表亲人的思念即可。”
没有人会不思乡,没有人会不思家。
但至少要让将士们知晓,因为他们的守护,他们的家人安好。
他们没有白守卫这片国土。
皇帝瞳孔震动,他看向商琮文,沉声,“商卿家,你养了一个好女儿。”
商琮文被点名,早就怔愣的没有反应的他一个激灵,立刻站出来,“皇上,这是臣该做的。”
刚刚商凉玥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商琮文震撼。
偏偏,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现下皇上夸他,他非但未觉得高兴,反而惭愧。
玥儿这些话他没有教过她,大夫人更未有。
既然他们都未有教过她,那就只有月姬了。
而月姬……
皇帝看向在座的每一位大臣,尤其是戚丞相的脸上,沉声,“你们都要向商卿家学习,我帝临不会嫌为国为民的人多,只会嫌为国为民的人少!”
顿时大臣女眷站起来,“我等定当向尚书大人学习!为我帝临肝脑涂地!”
皇帝满意了。
今夜的月夕之夜他可以说从未满意过。
皇帝看向明嬅滢,“滢丫头,孤允诺九小姐的愿望,你的愿望是什么?”
明嬅滢这一刻不敢开口了。
商凉玥的愿望太过伟大,而她的,就显得自私,渺小了。
也就在明嬅滢在挣扎着要不要说的时候,连若郡主走出来,“皇上,滢儿的愿望也如九小姐一般。”
明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