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七岁,当时正值雨季,一连下了半个多月的雨。
我出去采药,回家途中,亲眼目睹村庄被山上滚落的泥石淹没。
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如同天崩地裂,站在雨中哭了一夜。”
“后来,我来到青牛镇,是阿离一家收留了我。
当时阿离家买了一头刚出生不久的青牛,很小只的牛犊子,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很通人性。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喂养这头青牛,好让它快快长大。
当时我无依无靠,除阿里外,陪伴我的也只有这头青牛。
渐渐的,我把它当成了朋友,给它取就个名字,叫曹白。
后来,我长大了,曹白也长大了。
它身上的肉多了,自然可以宰了做成牛肉堡去卖。
但我与曹白的感情很深很深,把它当成自己的兄弟,我不想失去它。
我就去找阿离商量,让她去劝劝她爹别杀了曹白。
幸运的是,阿离做到了,曹白活了下来。”
“可好景不长,因为青牛镇的牛肉堡名声越来越响,慕名而来的食客越来越多。
牛肉供不应求,阿离家也不例外。
最终,他们还是把曹白给宰了。”
“我想这冥冥之中或许真的有什么报应。
三年后的某一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中,我看见它回来找我了。
醒来后,忽然有个声音出现在我脑海之中。
当时我很清醒,非常确定陪伴我十年之久的朋友,真的回来了。”
“后来的事你们大概也了解。
他们家不同意我与阿离在一起,便把我赶了出去,将阿离许配给别人。
当时我很气愤又无能为力,曹白原先就因为牛翁一家将他杀害而滋生杀念。
加上我又被扫地出门,也有就杀人念头,我们就一拍即合,然后就…”
讲到这,曹墨就不再往下说了,不禁流下了泪。
易凡也是悉心听他听完。
可以说,曹墨的成长故事确实挺曲折的。
也正因为他的成长环境,所以造就了他孤僻的性格。
以牛当作兄弟,既让人同情又觉得可笑。
这样的人,往往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最疯狂。
因为他本来就一无所有,自然也无所畏惧。
同时易凡又想到,所谓万物有灵,青牛镇以宰牛为生,被宰杀的数万头牛又怎会没有怨气。
据那些说书人所讲,集万千怨念从而化成的鬼,称之为生灵怨。
乃是极恶的鬼物,并且对人的敌意极高。
失意之人便是鬼物最好的载体,曹墨非常符合,由此便有了借刀杀人的大戏。
而牛阿离是曹墨心爱之人,或许在向她挥动屠刀的时候突然清醒,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拼尽全力阻挠体内的怨灵。
牛阿离的房间那般狼藉,便是这曹墨与自己体内怨灵斗争的结果。
不过,易凡心里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
既然牛阿离没死,而曹墨又身具怨灵。
以他能力,完全可以双逃离这个是非地。
为何他偏偏选择留下来?
这说不通啊?
孔胜男瞥了一眼易凡,明白他心中的困惑,可现在不宜讲,只能先结束审讯。
“易凡,这次审讯结束了。我们走吧!”
易凡点点头,一语未发,回去路上依旧在想这个问题。
…
总捕房。
“总捕大人,属下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易凡皱着眉头,挤成一个‘川’字。
“本捕明白,我就一点点的说。”孔胜男笑了笑,“先说第一个问题吧。你一定想问本捕为什么知道牛阿离没死吧!”
“正是。”易凡点头。
“青牛镇灭门惨案发生后,本捕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见到牛阿离的房间,本捕就察觉有些异样。
仔细调查后,发现其房间留下的碎肉,实则从其他四具尸体上拼凑而成。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不见尸首,我自然就假设牛阿离还活着。
同时,本捕还发现,牛翁一家供给曹墨休息的房间内,飘散着一股异样的味道。
通过辨认,本捕认定那异样的味道来自鬼物。”
“然后说说第二个疑问。你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何曹墨不选择逃走,反而留下来,还积极认罪?”
“嗯嗯!”易凡点头,“我觉得,曹墨还有事瞒着我们。”
孔胜男淡淡一笑:“你先别急,对于这个问题,本捕也没有想明白。
如果想浓清楚,必须找到牛阿离,这事才能水落石出。”
易凡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接着,他又问道:“那总捕大人,我们接下来如何处置曹墨?”
孔胜男淡淡道:“由于此事牵扯到鬼物,超出我们巡捕总舵的权限范畴,所以对曹墨的处罚交由司天监定夺。”
“司天监?”易凡假装惊讶的样子,“我听白捕头曾经提及过,这司天监内有个叫狩鬼师的职务,转职猎杀鬼物。”
孔胜男看了看易凡,思考片刻,开口道:“老白的口风一直不严,下次要好好敲打一番。
你既然问了,那我也明说罢了。
没错,我们现在之所以太平无事,全都依靠司天监的狩鬼师们。”
“关于狩鬼师,本捕不能向你透露过多,你只要知道一点。
这世间鬼怪,只有狩鬼师才能彻底斩杀。
若是你将来不幸碰见鬼怪,全力逃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