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澎湃怔了一下,醒悟自己该当工具人了,毕竟振兴杨田村的计划中也有水资源部分。
拍拍手吸引大家注意,龙澎湃笑呵呵的说道:“乡亲们,姚支书说得很对,环境保护好了,不但水源会逐渐恢复,飞禽走兽也会繁衍起来,这些都是财富。”
“赚钱没有错,可是我们也总要为子孙后代想想。再这样下去,今天你们会为灌溉庄稼大打出手,以后儿孙可能会为一勺烧饭的水敲别人板砖,或者被别人敲板砖。”
“你们觉得,这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
梁老六他们对望一眼,都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气。即使正午的烈日晒着,也有人忍不住打了了寒颤。
姚瑶嘴角含笑,同样在心里对龙澎湃竖起大拇指。杨宏良和李妙平也同样如此。
这话,真的说到所有人心坎里去了。
他们就算再功利,也不会不为子孙着想,更何况,大多数功利也是为了子孙。
顿了顿,龙澎湃指着脚下的灌溉渠又说:“水是少,但它日夜不停流着,没人有能完全独占的。这些水可不管你们是一起吹牛还是指着对骂,或者打得头破血流,不论你们怎么做,它也是一直流淌。”
“既然如此,等待的时间干嘛不坐下来抽根烟,吹个牛逼呢。”
大家都被他逗得笑起来,之前的紧张和姚瑶带来的严肃消弭无踪。
姚瑶再次暗中对他竖起拇指,同时也在吐槽,这家伙其实还是有点幽默细胞的,平时怎么就那么会气人和噎人呢。
看到大家恢复正常,龙澎湃话锋一转,说道:“我叫龙澎湃,上村龙家人。我这次回来,已经确定了和村委合作,利用杨田村的优质资源,把村子打造成旅游圣地,大家都能参与其中,一起赚钱致富。”
听到他的话,数十人都为之惊讶,没等他们向杨宏良姚瑶求证,龙澎湃又一个重磅炸弹扔出来:“在我们的构想中,改造水源地也是其中计划之一,而且还会引进自来水和高效灌溉系统。”
“用不了多久,不管是大家的生活用水还是灌溉用水,都会方便得多。”
数十村民一下子兴奋起来,连忙围过来问细节。
龙澎湃对姚瑶使了个眼色,姚瑶连忙道:“具体计划还处于保密阶段,以免被其他村捷足先登。大家耐心等着,很快就会开始实施的。”
说完,姚瑶招呼杨宏良李妙平一声,让他们和村民们扯皮,自己则和龙澎湃脱身出来,向摩托车走去。
一场风波消弭无形,姚瑶很是开心,指着远处一间大瓦房说:“三帝庙就在那边,顺便过去看看吧。”
龙澎湃答应,和姚瑶一起向村民们挥手告别,再次坐上她的摩托车。
三帝庙规模不大,占地也就百来平,建筑也说不上巍峨,三面墙,四米高,屋顶盖瓦,甚至可说简陋。
踏着没有任何覆面的纯水泥阶梯上去,香火味扑鼻而来。
踏入大门,里面同样是没有贴瓷砖的水泥地板,三面砌了大概半米高的没有砂浆的沙砖墙围成院子,旁边的几个柱子甚至还有一条条钢筋怒戳天空。
“穷到连一个庙都盖不好吗?”龙澎湃摇摇头,轻声说着看向面前的三帝庙。
姚瑶耸耸肩:“集资建的,有些事情说不好,也不好说。”
庙没有门,只在屋檐下挂了个“三帝庙”隶书牌子。
庙内是一张水泥打造的祭祀大案台,案台后面就是神座,摆着三尊头戴冠冕,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简陋到惨不忍睹的泥塑神像。
看着五官都不分明的神像,龙澎湃再次摇头,这个一眼就能望通透的三帝庙实在没什么值得看的。
姚瑶看向他:“要重建吗?”
“没必要。”
龙澎湃一言否决:“本身底蕴不够,刻意去操弄反而不美。‘社’崇拜的范围虽然也挺广,但它却是植物和土神结合的现象,树有灵,神有性,倒是可以做些文章。”
说着看向头顶牌匾,又道:“至于这个庙,就让它这样吧。如果游客里有慷慨善信,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段佳话。”
姚瑶顿时明白他要干什么了,微笑点头,附和了他的想法。
两个社距离庙不远,姚瑶没有开车,和龙澎湃走路过去。
田里有些村民在劳作,看到姚瑶,都很开心和她打招呼:“姚支书,终于舍得带男朋友出来晒太阳了啊,难怪不让老姐我帮你做媒。”
“姚支书,他是不是充气的啊?”
“怎么可能是充气的,没看到活蹦乱跳吗,肯定是充话费送的。”
…………
接连不断的荤言荤语让姚瑶疲于应付,最后干脆充耳不闻,带着满脸揶揄的龙澎湃走向最近的社。
这个社是棵大古榕,根系特别发达,如虬龙般蔓延了方圆数十米,条条气根从上面垂下,有不少树根上孽出的小树,成为独木成林奇观。
这个社同样是露天的,摆两块石头,搁一块水泥板就成了祭台,红绳红绸缠满了根须,看着喜庆又带点诡异。
社不盖庙,是返璞归真,也是天人合一。
蹲下身子看着香炉内密密麻麻的线香蜡烛脚,龙澎湃从中感受到了虔诚,手指拂过地面上的树根,企图能体味出些什么。
“社也叫社根、社公,是一个宗族,或者一个村的精神核心,也是各家各户之间的连系。”
姚瑶伸手托住叶隙漏下的阳光,曼声说道:“社公的语义是庇佑荫护的神袛,是一个宗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