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萼的态度是,坚决不去灵山,佛门把三藏真经送来,再谈小萼的佛位问题。
观音的眼神有些不善了,便宜都让你占尽,又不肯担风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是佛门也为难啊,如来为西行取经谋划了五百年,搞的浩浩荡荡,三界皆知,如果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收场,怕是要成为三界最大的笑料,更要命的是,对于气运的影响也极其巨大。
不要小看取经失败,如处置不妥当的话,很可能就是佛门由盛转衰的转折点。
观音沉吟许久,才道:“佛门传经也不全是为了自己,如来佛祖曾在孟兰会上说过,东胜神洲,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巨芦洲,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而我西牛贺洲,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但那南赡部洲,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故而须以真经渡化,如来传经,固然是为我佛门护大香火,实则也是为了南赡部洲的百姓着想。”
陈萼呵呵笑着摇了摇头:“姐,我不认同此言,我们以取经的经历来看,小萼在大唐境内仅于双叉岭遇到野牛精,虎精和熊精,猎户刘伯钦是乐意助人的,而过了两界山也只遇到六个毛贼、小白龙和黑熊精,再遇到八戒就是在西牛贺洲的乌斯藏国了。
再看西牛贺洲,自八戒之后遇到的妖精足有数十,西牛贺洲这么多的妖怪,和如来所说的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差之甚远,尤其在快接近灵山之时,还有狮陀岭金翅大鹏灭人一国,我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等惨事,就发生在佛祖的脚下,所以我觉得,取经与大义无关,就事论事最为妥当。”
“这……”
观音难得的脸红了。
她为何在南海开辟道场,而不是西牛贺洲?
关键是她也觉得西牛贺洲乌烟障气啊!
相比之下,南海紫竹林紧挨东土大唐,民众乐善好施,性情温和,易于教化,而西牛贺洲到处都是妖精,吃人惨祸每天都在发生。
“罢了,罢了,此事我不再理会,你有什么话,与佛祖分说。”
观音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木雕如来佛像,一指点向眉心,嘴里念念有辞,渐渐地,那佛像的眉心闪现出白光,化作如来的虚影,端坐于殿内。
“弟子无能,未能劝得陈状元,请佛祖见谅。”
观音合什施礼。
小萼也待施礼,却被陈萼拉住:“你地位未定,暂不必施礼。”
如来翻眼扫了一圈,沉声道:“陈状元,你为何一再阻挠玄奘取来真经?”
“咝~~”
陈萼嘴角一抽,不敢置信道:“佛祖,这顶大帽子我可戴不起啊!”
如来威严道:“东土只因天高地厚,物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故欲以真经教化。”
“诶?”
陈萼不解道:“佛祖,你那三藏真经不是专渡死人的么,当初菩萨化为老僧时,与高宗皇帝说的清楚分明,与活人有什么关系?”
如来神色一滞。
陈萼又道:“我记得悟空神通未成时,路过南赡部洲,剥人衣裳,学人走路,学人礼,学人话,串长城,游小县,历**年余,倘若南赡部洲真如佛祖说的那么差,怕是悟空早被妖精吃了,佛祖,你可不能污蔑我们南赡部洲啊。”
观音也向如来密语,把先前与陈萼所说如实道出,如来现出了尴尬之色。
是的,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与西牛贺洲遍地妖魔相比,南赡部洲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来心知,再扯下去,丢的是自己的脸,尤其是他曾在孟兰会上大言不惭的吹嘘我西牛贺洲,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
陈萼完全可以把事情闹大,让漫天神佛来评评理,南赡部洲与西牛贺洲那个更差。
如来的锐目紧紧盯着陈萼,漫天佛威扑面而来,外面的很多婢仆,都不自禁的跪了下来,诵念阿弥陀佛。
媚娘也受了影响,不过有温娇紧紧抓住她。
“哈哈~~”
陈萼哈哈一笑:“佛祖,你莫要忘了,大唐禁佛,你在大唐公然施展佛威置我朝高宗皇帝于何地?太后娘娘,可曾带玺印?”
媚娘忙从腰间解下一方小巧的玉玺,这是她的太后玺印,不算国玺,只是私玺,不过陈萼能看出,这方玺已经与大唐气运联结在一起了。
“请太后娘娘滴一滴血上去!”
陈萼又道。
媚娘猛一咬牙,咬破中指,滴了滴殷红的血液在玺上。
陈萼给温娇打了个眼色。
温娇一指点去!
刹那间,那血液渗入玺中,顿时金芒四散,整个大唐的气运轰隆一震,如来就感觉到自己被大唐排斥了,并隐有雷鸣般的闷声响起。
“禁佛……”
“禁佛……”
“大胆妖邪,竟敢以邪法动我大唐气运,当镇压!”
“高宗皇帝有敕:唐虞无佛图国安,齐梁有寺舍而祚失者,未合道也,但利民益国,则会佛心耳,夫佛心者,大慈为本,安乐含生,终不苦役黎民……”
有如诵经,李治当年下的旨,刻印在了大唐气运当中,此时受如来的神通撼动,一长串的金字当空飘浮出来,随着气运起伏波动。
每一个字,都声震如雷,金光闪闪,镇压着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