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先行告退,恕罪恕罪。”
实在没脸再待下去,只能找借口遁走。
纳妾自古有之,从来没有人以这么诡异的角度思考这事,还故意作一首诗嘲讽,简直有毒!
不愧是谪仙,想法都跟他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看到大儒风度都不顾小跑着离开的刘安,姜暖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个个老不羞,自己老态龙钟却不待见老妻,专挑娇嫩的花骨朵下手,惯得他们!
刘安回去良久,还没有平复心情,书童进来伺候笔墨都被他给打发出去。
越想,越尴尬,越想,越觉得没脸。
“不行,全天下都在做的事,凭什么我一个人丢人。”
愤愤地说完,嘴角勾起弧度,而后把这首诗送去京城。
署衙后堂,把祁庸逼走的两阁老又在嘀咕。
“祁庸那厮,这次去了山东,别想轻易回来。”钟阁老咬牙切齿地说,“这阉人走了还给咱们留下这么大的麻烦,真是该死。”
“刘安的阁老之位是圣上要留,祁庸只是加了把火。”
“若不是有祁庸搭的戏台,圣上想留也没办法,更别说赐封护国使!”钟阁老痛心疾首地问,“圣上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等的用心?”
“如今奸臣远遁,正是我等大展报复的好机会。”
“是极。”
两人正说着,衙役禀报有书信传来。
“谁的书信?”
“刘阁老的书信。”
“老紧锁眉头,“这次又怎么丢人?”
自从上次的事后,他再也无法拿正常眼光看待这位同僚。
连累整个朝堂都丢人的刘安,哪怕这事鲜有人知,他也不屑与之为伍。
“不急,且看看。”安阁老沉声开口,“若是这次依旧不争气,以后都不用再接他的书信。”
对于这个曾经寄予厚望的后辈,他真的失望透了,跪舔谪仙还把到手的政绩白白送人,也没谁了!
“拿给我看看。”
钟阁老拆开信刚看完,就气的喷出一口血,“刘安,你给本阁等着!”
见状,安阁老变了脸,急忙道,“给我看看。”
什么信能把人气吐血?难道跟上次一样?
这么一想,安阁老急得直接把信夺过来。
看完后,原本平整的信瞬间成皱巴巴的一团,“竖子焉敢如此羞辱我二人!”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
赤裸裸的讽刺,他记住了!
火气上脑的两位阁老没有犹豫,直接冲进御书房告状。
“圣上,刘安用如此粗鄙之言羞辱我等,请圣上做主。”
龙椅上,姬瑄看完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轻咳两声压下笑意,才对两位阁老解释,“爱卿误会了,这首诗并非嘲讽你二人,而是护国夫人作来警示他的。”
说完,姬瑄指着最下方小的几不可见的一行字。
咳!
钟阁老硬生生把即将喷出来的血咽了下去。
他们居然被人耍了,还是刚刚才被自己鄙视一通的人。
这仇,他记住了!
刘安是吧,过几天就给他送份大礼。
本来就不服气他被封护国使,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比不过自己,就因为添谪仙得到这么大好处,凭什么?
让他们这些战战兢兢为大周效力的老臣情何以堪?
“圣上,”安阁老努力压住自己近乎喷薄而出的怒气,努力扯出一个歉意的笑,“此事是臣二人没看清,错,错怪刘阁老,请圣上恕罪!”
“无碍,”姬瑄同情地看两人一眼,不紧不慢开口,“朕以为护国夫人此诗甚好,当天下传颂警示世人。”
他倒要看看,此诗一出,还有谁敢糟蹋小姑娘。
姬瑄对这种风气很是不喜。
一把年纪的老叟却不肯修身养性,一个个的攀比着纳妾,甚至有人每月一次纳妾席,极近张扬。
此奢靡之风于国祚不利,却因影响太大无法整治。
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一首绝诗,姬瑄恨不得不顾形象地拍手叫好。
“什么?”钟阁老大惊,“圣上还要昭告天下?”
不行,绝对不行。
若是天下都知道这首诗,他岂不是连门都不能出?
“圣上英明,臣以为然,”安阁老沉思一刹,果断开口,“老臣愿意为圣上分忧。”
“如此甚好,此事交由安卿。”
“臣领旨。”
两人从皇宫出来后,钟阁老再也忍不住,抱怨道,“安兄,此事万万不可,你糊涂啊!”
“糊涂?”安阁老勾起嘴角,“你且看着。”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悄然发生变化。
得知消息的官员开始悄悄地消减后宅妾室,有子嗣的妾室好好安顿,没子嗣的放了身契,实在没办法处理的干脆送人。
安阁老更是做的漂亮,除了生育子嗣的妾室,别的全都放出府,还亲自安排了亲事,给那些人找到归宿。
钟阁老得知后,忧郁地看着天空,“吾不如卿多矣。”
偶尔送出一个是情致,是人情往来。
可亲手安排这些美姬嫁人,则无异于自己送自己帽子。
一下几十上百顶,也只有安阁老这种狠人受得住。
这些事,被暗卫当成轶事报给姬瑄后,他也非常诧异,“难怪安卿的地位这么稳。”
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此人中龙凤之象。
“主子,那首至今没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