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国主料想她已有妙计:“你是掀风起浪的行家,有何高见?”
“魔尊的手段更为高明,何须我班门弄斧,仙魔大战之中,我只要陪在魔尊身边做美美的花瓶就好喽~”
用何计谋挑起战事,最终决定权在魔尊君棠的手中,楚灵犀不该也不应自作聪明向他人多言,便以玩笑的口吻敷衍。
厉国主也是心机高手,知她有所隐瞒,不过十分识趣,并未多问。
“这是什么?”
楚灵犀手捧最后一件礼物,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没能瞧出门道。
那是一对以铜铸的圆形小钹,居中有类浮沤的鼓起,可做手握之用,凸起之正中有一孔,其中穿有贯索,四周边缘既薄又利,堪比锋刃,两铙相击,锒铛作声,她敲了几敲,疑惑道——
“有点像是佛法会上乐师所用的铙钹,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名堂?”
厉国主含笑挑眉:“你猜对了一半。”
楚灵犀不懂丝竹,不通乐理,此礼物不可能是乐器,兵器的概率更大,她灵机一动:“该不会是凡间武侠话本中提到的暗器吧,名字好像是…飞铙,对不对?”
“聪明!”
厉国主施法使飞铙凌空飞旋,快如疾风,大小瞬变,锋锐的边沿在旋转时会出现一个个半弧形锯齿小扇,杀伤力加倍,在南侧竹林绕行一圈,眨眼间的工夫,比碗口更粗的巨龙竹便倒下一排。
此等毒辣暗器,不仅可取人首级,将人拦腰斩断也不在话下。
楚灵犀钟爱的兵器,或绝美,或霸道,美可养眼,霸可制敌。
厉国主收回飞铙,又展示另一种玩法,手执中心处的伸缩索贯,持索舞铙,有如绳镖——
“在你的功法完全恢复之前,可以先手持索绳使用,能够增强对飞铙的掌控力。”
“十八般兵器我都耍过,不过凡间的暗器我见的并不多,这飞哥费心啦~我的纵物术已基本恢复,玩玩小暗器不在话下!”
面对新巧暗器,楚灵犀手痒得很,用纵物术控制飞铙,利索地砍断两排竹子,一旁那棵万年垂柳也没有逃过她的毒手,竹枝树干纷纷倒地,声响震耳。
御花园的清雅之景被毁的面目全非,她却全然不在乎,一来粗枝大叶的她不解风雅景趣,二来法术可以使所有植物死而复生。
楚灵犀玩的不亦乐乎,飞铙越转越快,蓦地注意到魔尊穿过竹林小径而来,她赶忙施法使暗器后撤。
然而,她目前的功法水平大不如前,根本控制不住飞铙的强大惯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凶器向魔尊飞去,情急之下高呼一声:“小心!”
厉国主即刻出手拦阻杀器,与此同时,魔尊君棠也转指施法,一对飞铙瞬间停止旋转,乖乖地停于他的手掌心。
楚灵犀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那声提醒相当多余,堂堂魔尊岂会被凡间小小暗器所伤。
或许是被梦中的华胥修仙小菜鸟所影响,她在不知不觉间也变得幼稚了起来,遇事大惊小怪,简直有损妖女战神的霸气威武形象。
环绕在魔尊君棠身边的侍卫皆手握刀柄,严阵以待,如果她没有宠妃的身份护体,八成已被砍成肉酱。
茅石随魔尊同行,心有郁闷,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自家长公主实乃名副其实的闯祸精,无论走到哪里都不安生,不是在搞事,就是在琢磨如何搞事。
楚灵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我没有谋杀亲夫的心思,纯属暗器练习时的意外。”
“谋杀亲夫”这四个字用的极妙,魔尊君棠满面痴汉笑,宠溺道:“身体完全痊愈之前不要太贪玩,当心弄伤自己。”
楚灵犀接过飞铙,卖乖道:“谨遵尊上圣命~”
厉国主挥袖施展法术,使竹林树木恢复原貌,向魔尊行礼寒暄,对于茅石的现身深感意外,待侍卫与侍婢退下之后,说道:“听闻先前茅副陪同颍国主与元国主同至魔宫,但是未能确认宠妃柳楚的真实身份。”
茅石与楚灵犀是朝夕相处五百余年的挚交,感情与亲兄妹无异,四目相对的一瞬,便通晓对方心中所想所谋——
“当时见面的时间太短,我虽然心有怀疑,可是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验证,方才魔尊已将灵帅重生的真相全盘告知。”
楚灵犀重重地切了一声,故意耍脾气道:“柏家婚宴之上宾客如云,但厉国主一眼便认出了我,而你却眼盲心盲,老实交代,是不是打算另谋高就?”
“我没有另攀高枝的胆量,俗话说得好,好人不长久,祸害活千年,你一定能够转危为安并东山再起,到时候我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面对大难不死的楚灵犀,茅石的语调与神情均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按照一般的剧情,此时该抱头痛哭或跪谢苍天,可是茅石与楚灵犀皆是在沙场刀尖上搏命的枭雄,早已见惯生死,更了解彼此的本事,他坚信她不会死,他坚信终有一日会重逢。
他的笑意中既有发自肺腑的庆幸与欢欣,也有知己故交之间的熟稔与调侃,配以微微发红的眼眶,完美诠释了何谓袍泽之交刚如铁。
上次相见之时,楚灵犀以暗语吩咐他按兵不动,面对魔尊君棠突如其来的邀请,茅石猜到这其中藏有玄机。
他一言一行小心谨慎,时时刻刻密切关注楚灵犀表情和话语中的微妙暗示,配合她把这场戏演圆满,未在魔尊面前露半分破绽。
“冷酷的言语暴露了你无情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