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叹了口气道:“还是红秀楼吧……在那就算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能护住她。可若是在端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怕是会有些麻烦。”
闻人洛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以往每年, 他们两个都不得不同时出门时, 家里还会有闻人璞照顾宋简。今年还是第一次, 他们要自己安排好时间一直守在她身边。
闻人洛想了想,又道:“不过,一一说不定不愿意出门。”
南宫靖却摇了摇头:“我感觉的出来。夫人很想出去看看。她不是那种会害怕陌生的环境, 便裹足不前逃避的人。”
闻人洛也知道,南宫靖在感知别人情绪这一点上非常敏锐,有些时候,几乎就像是能够读心一般, 准确到令人惊讶。而他对宋简的重视程度也是毋庸置疑的, 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大概便真的是这样。
不过,由于无法理解两个男人之间能发生什么事情, 南宫靖始终没法明白宋简对待他与闻人洛时, 偶尔奇怪的违和之处是因为什么。
吃饭时,南宫靖向着宋简解释道:“夫人,明天我和师兄可能都需要出门一趟, 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
宋简果然很高兴, 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沉眠了十六年, 如今这个世界对她来说, 会有多么陌生, 而她如今的容貌, 一头白发, 出去又可能会有多么不适。毕竟这是工作,熟悉环境当然是第一要务。
她立刻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好啊!去哪里?”
“唔……”南宫靖微微犹豫了一下,闻人洛便已帮他直接说了出来:“红秀楼。”
“师兄!”
宋简一下子便了解了南宫靖为何迟疑的原因,她问道:“是青楼吗?”
见南宫靖神色有些尴尬,她笑了笑,主动道:“没关系,我不介意的,这是阿靖的工作,病人就是病人,哪里还分什么职业贵贱呢。”
闻言,察觉到她的确没有勉强嫌恶之意,南宫靖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夫人总是这么好……
他想着,便忍不出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没关系,只要夫人紧紧跟着我就好了。”
……
云妨瞧了瞧天色,在道观中拿着扫把,一路从后院扫到前门,装出一副清扫的模样,一路都没见到雁姨,便猜她一定又是去后山对着悬崖喝酒去了。
她顿时喜上眉梢,就要把扫把放下,偷偷溜出去。
然而一只脚才跨过门槛,身后就冷不丁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又要去哪?”
“哇啊1!雁姨!都说了不要一声不吭的在人家身后说话呀!”云妨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转过了身来,苦着脸道:“雁姨,你都是从哪冒出来的啊?”
刚才明明就不在!
雁姨没有回答,她问道:“你又要出去?”
云妨嘟嚷道:“我跟朋友约好了的……”
“什么朋友?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哎呀,就是……就是我上次出去逛庙会的时候,在庙会上认识的朋友。”
闻言,雁姨看着她,陷入了沉默。
每一次,云妨偷偷溜出去,她其实都会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怕她出事。上次她在庙会上认识的姑娘,雁姨早已调查清楚了——那是红秀楼的姑娘,叫做桃莺。
她自然不愿云妨与风月之地的女人来往,可是却也知道,不能直接出现阻挠。
她以往也曾在青楼待过一段时日,虽说见到的多是男女之情,可情况也差不了多少——知晓有时候家人的反对,反而会让人越加坚定的靠近。
雁姨也知道,云妨已经渐渐长大,她当年十七岁的时候,自由逍遥的日子有多快活,至今还历历在目,她也感觉得到,云妨对于她的管束,正在不由自主的反抗。
少女知道来自长辈的关切与担忧是好意,她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不满,但本能却让她一次一次的想要挣脱束缚,自由飞翔。
若是夫人在的话……
她会如何管束云妨……?
这么些年来,每当遇到这样的难题,雁姨便总会这么想。
若是云妨真正的母亲还在,她会怎么做?
她好像从来都不会让孩子失望,难过。
想到这里,雁姨看着云妨因为她长久的沉默,而越来越忐忑不安的面容,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闻言,云妨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惊喜道:“真的!?我可以去吗?”
“嗯。只是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哇啊啊啊啊!!”原以为绝对不会得到允许的少女顿时喜出望外,感动不已的冲上去,使劲的抱住了雁姨道:“雁姨你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雁姨顿时气恼道:“云妨!我是怎么教你的?女孩子要端庄守礼,行事优雅柔缓!!哪有你这么咋咋呼呼,闹闹腾腾的?还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随便对人搂搂抱抱,张口闭口情情爱爱——”
眼见着她又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教训起来,云妨怕她到时候以为自己是在外面学坏了反悔,连忙捂着耳朵假装听不见的立刻跑走了:“好了好了,我走了我走了,雁姨再见!”
雁姨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对她的小心思自然了如指掌。然而云妨方才的行为,却让她忍不住的焦虑不安——她到底把这孩子养育的怎么样呢?
若是夫人看见了,她会满意吗?还是会觉得,她把她教坏了呢……?
云妨其实长得与夫人很像,可是性子却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