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就跑,云萝一点都没觉得她的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对。
一直到广平王府的赏花宴散宴,她都坐在菡萏轩内没有再出去,毕竟外面日头渐高,越来越炎热了,有冰盆凉风,她为何要出去接受烈日的洗礼?
赏花宴,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吃吃喝喝说闲话,赏花赏景赏美人,云萝把席上的吃食都尝了个遍,感觉非常满意。
游过花园、赏过景,又吃过宴席、歇了午晌,交好之人联络感情,之前没有交集的也可以结成新朋友,到傍晚日头西斜,阳光没那么猛烈的时候,衡阳长公主才带着儿女告辞离开了广平王府。
云萝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再次见到了景玥。
当时景玥就与卫漓站在一起,看似好友之间相谈甚欢,其实他就是特意在这儿等云萝的。
卫漓知道他的心思,因此心里嫌弃得很,脸上也没几分笑容,言语还带着刺,若非场合不对,他都要出口驱赶了。
景玥倒也识趣,不管私底下如何,面上却是给足了好友面子,不管卫漓怎样冷言冷语他都仿佛没有脾气一般。谁让这位是阿萝的亲兄长呢?想要在他和阿萝之前找点麻烦添点堵真是太容易了,所以,且忍了他!
顾安庭在旁边都看呆了,回过神来后不禁失笑,看着景玥这难得谦卑的模样,忍不住帮他跟卫漓说了几句好话。
“阿玥从小就样样拔尖,长辈们说起他来无不交口称赞,倒是把我们这些人衬得越发黯淡无光了,也不知多少人在惦记着他。虽说脾气不大好,但那是对别的姑娘,对安宁郡主却是难得的温柔细致,还把你给的气也都忍了,以前何曾见过他对谁忍气吞声?”
虽然这话说得不是特别动听,但景玥还是给了顾安庭一个好脸色。
没办法,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么卑微!
卫漓并不为所动,低头理着袖子,神情冷淡的说道:“这么点气都受不了,还敢惦记我妹妹?”
顾安庭不由一乐,“行吧,知道你是舍不得妹妹,不过姑娘长大了都要嫁人的,再舍不得也不能拦着不放啊。”
他大概是想到了他自己,话到最后不由叹息一声,又说:“常听人说,女子嫁人就如同二次投胎,稍有不慎就是一世困苦,确实马虎不得。”
景玥看着门口的方向,悠然说道:“世间多的是薄情寡义之辈,所以难得遇上一个合适的,就千万不能错过。”
卫漓不禁侧目,放眼京城千百世家子,心性最凉薄冷酷的恐怕就是这一位了。
顾安庭也为景玥的大言不惭而咋舌,不过观他这两年来对安宁郡主的态度,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他是什么心思。
尤其去年的宫宴上,景玥曾当着满朝文武、西夷使者的面直言心悦安宁郡主,之后虽没有更进一步的动静,但其实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观望着呢。
简王世子宗琦钧站在旁边,表情有点复杂。
因为妹妹在去年与安宁郡主的冲突,他和卫漓之间也出现了一丝裂痕,平时不可见,却时常会在不经意间显露,带来一点化不开的尴尬。
至于景玥……他其实一开始是跟卫漓交朋友的,通过卫漓才逐渐跟景玥相熟,逐渐有了之后的交情。
顾安庭转头看到格外安静的宗琦钧,微顿了下,说道:“琦钧今日好斯文,一直看着那边侧门,这望眼欲穿的样子,果然成了亲就是不一样,跟我们这些打光棍的都玩不到一块儿了。”
宗琦钧脸上微热,瞪了顾安庭一眼,说道:“你也就现在还能取笑我,听说太妃正忙着给你张罗亲事,想必也要好事将近了。”
顾安庭脸上却并无喜色,叹了口气,“随缘吧。”
蒋华裳和顾安城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其实还是很大的,虽然他是真的无辜,但退了婚后再说亲,别人总会下意识的多思量一二。
蒋三郎从他们身后过来,刚好听见最后两句话,顿时脚步一顿,然后转身就飞快的溜走了。
虽然怨恨堂妹蒋华裳任性妄为,但每次见到顾安庭,他还是忍不住会有些心虚气短。
顾安庭眼角的余光看见了过来又走的蒋三郎,目光一顿,然后缓缓的转开了视线。
就如同蒋三郎看到他会心虚,他看到蒋三郎其实也很尴尬,不论有多么的兄弟不和,但顾安城终归是广平王府的公子,而就是顾安城和蒋华裳两个人,把两家人都害惨了。
另外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蒋三郎的动作,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移开目光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正好,那边女眷开始从门内出来,让几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衡阳长公主带着云萝,简王妃则带着她的儿媳妇,两拨人前后脚出门,都是丫鬟环伺、浩浩荡荡。
看到迎上来的四个郎君,两个长辈都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相互问候一声后就各自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简王妃在登上马车之前,转头看了眼和卫漓一起站在衡阳长公主车驾前的景玥,目光一闪,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这还真惦记上那丫头了。”
宗琦钧扶着母亲,闻言手上稍用力,轻唤了一声,“母亲。”
心里有些无奈,这不是早就知晓的事情吗?何苦还要做出这样不讨喜的行为?不过是白白的失了自己的脸面。
简王妃沉默了一会儿,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拍了下宗琦钧的手背,轻声说道:“我知晓的,只是心里有些不舒坦罢了。”
明知道怪不得景玥,怪不得卫浅,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