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听到这句话,就笑了:“我的房租还没到期呢。既是谈不拢,这件事情咱们就先不谈了。您看如何?”
房东却不依不饶:“那你倒是告诉我,续不续租?续租的话,租金也得涨。你要是不租了,我就得寻下家了。”
付拾一和房东对视,半点也不受威胁的继续笑眯眯:“那您就找吧。正好我赚了点钱,也可以换个大宅子。这个宅子……毕竟也就只有便宜一个优点而已。不过先说好,若是我搬走,这里租来时候是什么样,那我还给您还原。那时候屋顶漏雨,我走时,屋顶还得漏雨才好。我这人,有一点不好,就是非常非常讨厌别人占我便宜。”
付拾一说到了最后一句,语气已是非常重了,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的。
所有熟识付拾一的人,都忍不住微微打了一个寒噤:总觉得付小娘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房东立刻就不干了,瞪眼睛:“你还想拆房子?”
付拾一看王二祥一眼:“有王二祥作证,我自然只是恢复原样。”
王二祥已经按捺不住暴脾气了。此时一拍桌子,忍不住喝道:“欺人太甚!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安县不良人都是吃素的?!”
房东还没说话,付拾一就先将王二祥按住了:“咱们是官府的人,又不是强盗。做买卖自然还是要你情我愿。他既不想卖,就让他留着。”
付拾一冷笑一声:“这个地方,我也看看是不是人人都压得住。”
付拾一将茶盅倒扣过来:“送客!”
房东气得蹦起来:“这是我的地界!你敢?!”
付拾一懒洋洋提醒他:“租金你都收了,这还没到期呢。要不然,您先十倍租金赔偿给我,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王二祥瞪眼睛,凶神恶煞的撵人:“既然租金没到期,这就是人家的地界!”
张春盛和刘大郎也神色不虞的围上来,虎视眈眈将房东围住。
房东落荒而逃。
付拾一看着他那样,忽然就消了气。
反倒是其他人都气得不轻:为了这个房子,他们费了多少力气?
付拾一宽慰众人:“好了好了,不值当为了这个生气的。咱们的拾味馆胜在技术好,不管去哪里开张,咱们都能赚钱的。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我们就直接买下来再搞装修。不然遇到这样的房东,得气死。”
王二祥煞气腾腾:“付小娘子不用担心,我回头找几个人,和他好好谈谈。”
至于谈什么,那就很随意了。
付拾一看着王二祥一副社会人的样子,“扑哧”乐了:“这种事情,压根不用你们出面。更犯不着这样压他。他无非就是一个心理,觉得我们拾味馆客似云来,赚钱了。”
“所以再卖那么少的钱,他就不乐意了。”付拾一撇嘴:“原本我还想着他的确吃亏,不如加点钱给他来的。”
可是旁人伸手要,和自己主动给,那感觉是不一样的。
付拾一感叹:瞧我这个倔脾气,我就不喜欢别人对我伸手要——你越要我越不给!哼!
王二祥觉得付拾一太软糯:“都这个时候了,付小娘子可别心软。对付这种人,套起来打一顿,他就老实了。再不然,放几句狠话,他也得老实了!”
付拾一笑眯眯:“不要紧,我有更温和更斯文的办法。咱们可不能坏了李县令温柔和气的形象。他不是想威胁我吗?那我们就来看看最后是谁求谁。”
众人:???付小娘子没糊涂吧?这话是什么意思?
付拾一让众人坐下来,将计划说一说:“郭娘子不是打算买宅子吗?咱们从明天开始,就开始大张旗鼓打听房子去。还是要那种临街的,带铺面的最好。”
众人懵:“可不也是为了郭娘子吗?”
“对啊,郭娘子若能买个这样的宅子,就可以每个月有一点收入了。不管租金多少,总归是有租金。娘两个吃饭肯定够用。”付拾一笑眯眯:“最主要是放出风声去,就说咱们在找房子。外人又不知道咱们找房子做什么。”
“还有阿兄,也该买房子了。”付拾一看一眼刘大郎,一本正经:“经过这个事情,我明白一个道理,买房果然要趁早。”
众人:……这都什么时候了,付小娘子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付拾一见众人都不笑,只能耸耸肩:好吧,大家都这么严肃,那就别卖关子了。
付拾一轻声道:“这么做,是为了让房东觉得,咱们的确不会低头。然后,再多提一提,从前这里是鬼屋的事儿。横竖还有几个月,咱们做足了姿态的话,他肯定会慌的。”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想要来租或者买这个房子。”付拾一咧嘴一笑:“咱们不必多说一个字,反而要做出特别支持特别乐见其成的样子。”
王二祥瞪圆了眼睛:“那万一真成了呢?”
付拾一笑眯眯:“他要价不便宜,而且你看见过哪家买房子当天就定的?总归要回去想一想,背地里再打听打听。我们只要让他们起个疑心就行了。要是有人打听来,咱们就说一说前头死人的事情。但是咱们到底遇到什么,就都讳莫如深,一个字不提。别人问,咱们就故意岔开话题就行。”
付拾一管这个,叫做充分预留想象空间。
有时候令人恐惧的不是事实真相,而是自己的想象。
恰好这个时候,猫奴走过来要小鱼干,付拾一伸手撸猫,笑眯眯:“一个猫奴就能让他们传得沸沸扬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