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越是这么说,登仙楼掌柜就越是脸色难看,频频给他使眼色。
可惜学徒被疼得留下了心理阴影,唯恐分辨不清楚再受罪,所以根本就激动得留意不到。
付拾一留意到了。
她笑眯眯的看住掌柜,真心实意的问了句:“掌柜的你怎么了?这是眼皮抽筋了?要不要敷一敷?”
这种小动作被当众说出来,登仙楼掌柜的自然尴尬得脸上就差写上尴尬两个字。
登仙楼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用不用。”
李长博似笑非笑:“那不如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登仙楼的掌柜只能不断尴尬的擦冷汗:“这个事情……或许就是误会。”
徐坤斜睨他,拿捏着那股劲儿:“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误会?”
所有人都伸长了耳朵等着听:今天这个事情,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接下来能跟别人谈上好几天!
登仙楼掌柜冷汗成了瀑布。
好半晌,才找着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毕竟是同行,拾味馆生意好。有时候难免说上几句,学徒可能就听进去了——然后今天这不是拾味馆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吗?他就觉得是个机会……”
这个理由还真是合情合理。
学徒这个时候估计也琢磨出来了,登时小鸡啄米:“对对对,应该是这样的!”
付拾一斜睨他,内心吐槽:你就这么害怕失业吗?
徐坤斜睨两人半天,拉长了声调:“真的吗?”
两人都是点头:“就是这样!”
要多肯定就多肯定。
徐坤试探的看敏郡王和李长博:“二位看看这个事儿该怎么解决?”
敏郡王笑呵呵问:“一般这种事情怎么解决?”
徐坤笑容有点儿僵,却还是继续试探:“一般来说,都是赔偿。毕竟也不是大事儿,就是说了些话——”
自古以来,说人坏话也不会被抓啊。
律法也没写啊。
敏郡王挠下巴,不满意也没办法。
而李长博思忖片刻后反倒是点点头:“赔偿也挺合适。”
敏郡王看李长博:“那怎么赔偿?”
李长博也看他,微微一笑:“敏郡王觉得呢?”
两人也没说话也没挤眉弄眼,但是付拾一就是觉得这两个人一定达成了什么共识。
然后,敏郡王就腼腆一笑,理所当然道:“从小我就听过负荆请罪来的。”
李长博颔首:“负荆请罪,的确是诚意十足。”
徐坤哪里还不明白,于是当即也表态:“负荆请罪很合适。不过这光着膀子背着荆条过来,也是不合适。不如就意思意思?隔着衣裳吧?”
李长博颔首,提了句:“那今日拾味馆被影响了的生意怎么算?”
这次不用徐坤说,登仙楼掌柜就已经疯狂点头:“赔偿!必须赔偿!我们按照拾味馆平日赚的钱赔偿!为了表示诚意,三倍赔偿!”
这可以算是诚意十足。
付拾一很清楚,再纠结下去,也不合适,于是连忙点头:“那行吧。但是你发誓,手指真的不是你们弄的?”
登仙楼那掌柜登时就差跪下赌咒了:“真的不是!我们是正规生意!哪里敢伤人性命!”
徐坤说了句:“应该是真不敢。”
付拾一意味深长看一眼徐坤。
徐坤登时闭嘴,假装自己没说话:付小娘子可是真惹不起了。
登仙楼掌柜干脆发誓:“我们要真敢做这样的事情,就叫我们都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付拾一立刻抬头看天。
果然好半天过去,也没见天上有响雷。
付拾一这才点点头:“那看来是真的。”
众人皆是无言。
李长博更是失笑。
敏郡王惊讶问了句:“付小娘子还信这个?”
付拾一语气特别诚恳:“当然信啊。”
顿了顿,看着敏郡王更震惊的模样,她自己绷不住乐了:“敏郡王竟还真信啊?不过是调剂一下气氛嘛。”
敏郡王这才平静下来,“我还当是真的——”
付拾一乐不可支。
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
付拾一重新严肃起来之后,就问了个问题:“那现在咱们该想想,这个汤里的手指头是哪里来的了。”
付拾一转头问那个发现手指头的食客:“您发现手指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食客想了想:“我就去门口又加了一个菜,回来想喝一碗汤,刚一动勺子,就发现了。幸好汤还没来得及喝——”
说到这里,食客心有余悸又拍了拍胸口。
付拾一其实特别想告诉他:没事儿的,其实说到底成分都差不多。不能接受,只是因为道德观念的约束。
但是估计这话说出来,肯定就要引起一阵惊恐了……
李长博沉吟片刻,询问他:“那你记得当时你隔壁几个桌子,有没有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
食客仔细想了想,摇头:“倒是真没留意。”
“那你发现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高高瘦瘦的人?”李长博再问,眉头已经拢起来。
食客还是茫然摇头。
付拾一叹了一口气:“一般来说,的确是不会留意的。况且,如果那人故意伪装,更难分辨。”
付拾一特别诚恳的跟食客道歉:“实在是对不住。今日出了这样糟心的事儿。这样,我给您办个老顾客牌子,您下次来吃,给您免费。以后您任何时候过来吃饭,都只收您一半的钱。您看怎么样?”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