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祥这个馊主意,成功让付拾一呛住了。
就连神色都微妙了起来。
方良倒觉得是个好主意:“也对,不过付小娘子可不能随便嫁人……要不,咱们在衙门里看看……”
付拾一觉得任由他们继续说下去,自己恐怕接下来就是要定终生大事了,吓得赶紧摆手拦住他们:“不不不,我觉得我能赚钱的。嫁人什么的,我不着急!”
方良想想也是,深以为然点头:“是不能随便嫁人。得找个好的。老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付拾一欲哭无泪:“对对对,所以这个事儿不着急!”
然后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二祥,你认识靠谱的木匠没有?我要打几样东西……”
王二祥当然认识,其中就有那个卷进杀人案的那个:“他手艺是真不错。而且活也是又快又好。”
“那就他了。”付拾一当机立断:“回头我买了笤帚什么的,过来打扫一下,再重新糊窗户纸。尽快弄妥,就能搬过来了。”
现在还是春末,院子里的地也能利用起来。
这样一想,付拾一觉得自己的活儿还真不少。
付拾一却又觉得充满干劲。
王二祥平日里吃了不少付拾一的免费吃食,这会儿自觉得很,义不容辞站出来:“我帮你。”
方良:“我也帮忙。”
不过付拾一却摇头:“没多少活儿,你们还是回去当差吧。”
王二祥毕竟还在当差,于是也没坚持。
方良也就跟着一起回话去。
不过临走前,方良说了句:“有什么事儿,付小娘子可以去我们府上求助。就跟门房说认识我就行。”
方良是李长博的长随,面子自然是有的。
付拾一笑眯眯道谢:“好。多谢你们了。”
方良压低声音:“付小娘子,你若是怕的话——”
王二祥瓮声瓮气笑话方良多操心:“付小娘子才会不会怕——她胆子大着哩!真有什么,她刷刷两刀下去——”
方良拽他一把,瞪他:活该你单身!
付拾一摸着下巴沉思:自己的形象原来这么彪悍吗?
王二祥被方良拽着走了。
王二祥还委屈:“我还没说完呢……”
方良训他:“你能不能有点觉悟,付小娘子就算再厉害,那也是女郎家,你那么说,她不要面子吗?”
……
方良回去后,绘声绘色就开始给李长博讲单口相声。
李长博最开始还一面看卷宗一面听,后来就成了专心听。
尤其是听到“付小娘子仰天长叹,潸然泪下的感叹生活艰难”时候,他忍不住皱眉:“她真这么了?”
方良十分笃定:“就是这么感叹的。原话就是:我真是太难了!”
李长博若有所思,良久才问:“二百五十两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方良摇头:“拿不出来。”
顿了顿,方良小心翼翼提醒自家郎君:“郎君,付小娘子毕竟是普通人。家产肯定也没什么……”
李长博点点头:“倒也是。”
“租的地方就在离家不远处那个底边?那边离道观倒是挺近——”李长博若有所思:“治安如何?邻居如何?”
方良忘记问这些,卡了壳。
李长博便看他一眼,微微摇摇头:“罢了,你去吧。”
方良这才明白,为啥李长博叫自己去看一眼……
方良不怕死的作死:“郎君对付小娘子为何这么在意?”
李长博淡淡瞥他:“付小娘子比稳婆好使。”
方良:……我仿佛知道你为啥一直不开窍,从没有喜欢的女郎了。好不容易有了个特殊一点的苗头,结果是因为这个,老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懊恼。
不过不管怎么说,付拾一用了一下午,总算是将屋子清扫干净了。
看着并没有窗,也没有几,却还是干干净净的屋子,付拾一昂首挺胸,慢腾腾的,仔仔细细的,巡视了一遍。
越看越忍不住心情飞扬,唇角飞扬——
总有一天,她会将这个房子买下来。
甚至总有一天,她能赚够买回付家大宅的钱来——就是不知道李长博会不会卖。
天色擦黑,付拾一这才就着万家灯火回谢大娘那边。
如今有了自己的家,付拾一就觉得谢大娘那边,实在是让她难以有归属感。
所以付拾一一点不急,慢悠悠的走,仔仔细细的欣赏。
长安城即便是到了夜里,也依旧是热闹的。
店铺多数都会营业到稍晚一些的时辰,而各种酒肆食肆,会更晚一些,直到逼近宵禁时辰。
白天,城里大大小小的河流沟渠不见得多迷人。可此时,轻浪翻卷的水面,倒映着大大小小明明暗暗的灯火,像是一卷被打碎的旖旎画卷,透出一种别样风情来。
白天的长安,繁华什锦。
夜晚的长安,如梦似幻。
付拾一信步走着,忽然有点儿理解李长博曾经说过的那句要守护长安的话。
这样的美丽梦幻,繁荣的充满人间烟火气息的城市,任谁看了,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它。
两个笑闹的小童子一路跑着,闹着,一个跌了一跤,一个笑哈哈回头去看,结果一头撞在了付拾一的身上,也哎哟的跌在地上。
也打断了付拾一的感慨。
付拾一忍不住微笑起来,伸手将地上的小童子扶起来,替他拍了拍灰,然后吓唬他:“再这样不看路,小心掉河里被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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