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和李长博在马车上,难免说话。
付拾一是真有点儿好奇:“你觉得,鱼寡妇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李长博没正面回答,反倒是说起别的:“我叫人问过钱泰豪他们铺子里的伙计和大掌柜。”
付拾一有点儿跟不上思路,眨了眨眼睛,全神贯注的等着。
李长博觉得有点儿难得:“钱泰豪一直在偷偷的做假账。偷岳父家的钱。前一段时间,还典当了不少自己的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
付拾一霍然瞪大了眼睛:“那这个事情周娘子知道吗?”
李长博摇头:“这就没人知晓了。”
“但是据他们家的下人,和周围的邻居都说,他们夫妻二人关系极为和睦,从来也没听过吵架。偶尔周娘子不痛快,钱泰豪都一直小心翼翼哄着。”
“不过周娘子也没在钱财上太过苛刻。每个月也给他一笔不小的花销。”
付拾一沉吟片刻:“不过到底是不一样的。是人就有自尊心。这样仰人鼻息,他心里未必痛快。”
否则就不会出轨。
更不会和鱼寡妇连孩子都有了。
付拾一轻声道:“不过,因为有了孩子,鱼寡妇肯定是愿意和他私奔的。可是他自己呢?”
若说是为了孩子……周娘子也生了一双儿女呢。
李长博道:“他自己说是想和鱼寡妇私奔的。他连车都定好了。”
付拾一微微一愣:“车都定好了?那倒是准备很足。”
“目前最有嫌疑的,还真是这个丁道梅。”她又喃喃的说,最后才皱眉:“可是没有道理啊,丁道梅并不是鱼寡妇的熟人。鱼寡妇绝不可能毫无顾虑就开门。”
李长博点点头,“所以我问了钱泰豪,问他是不是被撞破了和鱼寡妇的奸情,所以丁道梅也知道,他们变卖东西,准备私奔。”
付拾一几乎可以笃定:“钱泰豪肯定说,是。”
“钱泰豪说,最后一次见到丁道梅,丁道梅问他要钱,说要回老家,他还给了。”
付拾一笑得意味深长:“一个人好端端的,凭什么给另一个人钱?老乡?他们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有深交的。纵然是年少时候深交,可这会儿……也已经是物是人非,再不可能说得到一起去。”
周娘子讨厌丁道梅,那钱泰豪就算一开始顾念旧情,可天长日久的……
李长博道:“可鱼寡妇也不会莫名给丁道梅开门。”
鱼寡妇孀居多年,和人来往都少,更别说光天化日之下,就让那两个人进来了。
付拾一顿时明白了李长博的意思:“你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李长博“嗯”了一声。
这个怀疑合情合理。
付拾一沉吟一下,“那鱼寡妇死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钱泰豪?他那时候在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据?”
李长博听到“不在场证据”这个词,忍不住重复一遍。
付拾一刚要解释,就听他说:“很贴切。”
付拾一觉得,李长博的接受度,是越来越高了。
不过这个事情,李长博还真没查过,所以……只能回头再问。
到了桥头,付拾一按照惯例提前下车,李长博则是过桥回家。
付拾一迫不及待烧水洗澡,整个过程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拖延。
而李长博好点,只是换了一身衣裳,倒没大动干戈。
主要是因为杜老夫人那头听说李长博归家,立刻就将他叫去。
杜老夫人的面前摆着两块五瓣樱花样子的香皂,看得出来,她心情极好。
李长博也就笑起来:“祖母很喜爱?”
杜老夫人颔首:“如此精巧,比澡豆好。我用你那块试了试,效果很好。比澡豆好用。”
李长博:……祖母您不要这么不客气好吗?
杜老夫人好奇问他:“你和那位女郎,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长博:……“还能有什么关系?我是觉得付小娘子的能力很强。”
杜老夫人立刻会意:“想收为己用?”
李长博没有否认:“我朝是有女子为官先例的。”
杜老夫人皱起眉头来:“那毕竟是前朝。而且,都是文职——”
“平阳昭公主,并不是文职。”李长博言简意赅。
杜老夫人被堵得没话说。只能皱眉:“那不一样。”
李长博却像是一根筋:“一样,圣上十分贤明。”
杜老夫人皱眉思量片刻,最后眉目舒展开来:“罢了,这是朝堂上的事情,我不管。”
“我就问你,我打算请她来做客,你觉得如何?”
李长博还是言简意赅:“祖母的客人,祖母自己拿主意就是。”
杜老夫人颔首:“这样的女郎,我是真好奇。”
李长博想了想,还是善意提醒一句:“那祖母做好准备,切勿太过惊讶。”
付拾一的能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矿。任何人窥见一角,都会惊叹。
“这样厉害?”杜老夫人明显狐疑。
李长博咳嗽一声:“绝无夸张。”
杜老夫人就更好奇了。
李长博赶紧说一句:“我的那块,您叫花嬷嬷送去我屋里。您的这个,可以用的。”
杜老夫人舍不得:“用完了就没了。”
李长博思忖片刻:“咱们两家,可以多来往。”
交情到了,自然就不愁了。
杜老夫人眼前一亮:“这倒是。”
李长博借口衙门的事儿,告退出来,就揉了揉额头。
如今杜老夫人行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