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斜睨他:“孤男寡女,不太合适吧?”
钟约寒噎了一下。
“不过,眼睛挺好。”付拾一紧接着夸他一句:“当仵作,要的就是观察入微,胆大心细。”
钟约寒不吭声,脸色黑得像锅底。
“回去吧。”付拾一摆摆手:“早点将东西送回来。”
钟约寒提着勘察箱,飞快走。
不过去了一趟铁匠铺之后,他就直接先回了衙门。直接找到了李长博。
李长博看他:“何事如此着急?”
钟约寒皱着眉:“付小娘子遇到事了。”
李长博扬眉,身子也微微坐直了:“什么事儿?”
钟约寒将自己所见描述了一遍:“院子里布了警铃。院墙上加了碎陶片。”
李长博沉吟片刻:“那不是小事儿。”
“我提打地铺,付小娘子拒绝了。说,男女授受不亲。”钟约寒皱着眉头,显然不满意。
李长博只微一思索:“回头我叫家中婆子过去。”
钟约寒倒也干脆:“那我接着忙了。”
李长博:“我替付小娘子多谢你了。”
钟约寒面无表情:“李县令和付小娘子……有什么关系吗?”
李长博:“……没有。就是相熟一些。”
“哦。”钟约寒走了。
李长博想了想,忽然也觉得不太妥:自己虽然和付小娘子更相熟,的确也没有资格替人道谢。这个事情,回头还是提醒付小娘子吧。
傍晚时候,付拾一看着抱铺盖卷的张妈,满面惊愕。
张妈膀大腰圆,身材健壮,一个能顶两个付拾一,此时咧嘴一笑:“我家郎君说,付小娘子独身一人,又不熟悉,怕付小娘子不习惯,叫我来陪陪您。”
付拾一:我一个人都住了这么些天了。
不过付拾一还是领了李长博的好意,打开门:“那张妈您恐怕得受累和我睡一个屋了。”
张妈笑呵呵拍了拍铺盖卷:“我在床边打地铺。”
她家郎君说了,要保护付小娘子。那自然是不能不听的。
一夜相安无事。
除了付拾一几乎一夜没睡着之外,没有什么不妥的。
天蒙蒙亮的时候,付拾一翻身坐起来,面无表情盯着地上睡得呼噜声震天响的张妈,心头衡量为此犯罪值得不值得。
付拾一干脆起来做早饭。
今儿早上,她没什么精神做饭,干脆就做个简单的。
白米粥,配上两碟小菜。
熬米粥,就要凉水下米,这样熬出来的粥更黏更烂。
锅里熬上了米粥之后,付拾一就开始准备菜。
早上的她懒得炒菜,所以都做凉菜。
一碟凉拌三丝,一碟醋泡子姜片。
子姜就是嫩姜,浅浅的嫩黄,甚至发白,上面还带着紫红色的嫩芽头。新鲜用指甲一掐,就能闻见那辛辣的香气。
姜是好东西,既是调味,又是药。
不仅能助阳气,更能开胃止呕,发汗解表。
冬吃萝卜夏吃姜,从来都是民间流传颇广的。
新鲜嫩姜洗干净后,切成细细的丝,别的都不必放,直接倒入米醋,这么泡着就行。
凉拌三丝,任意哪三种都行。
不过一般有一种固定的,那就是红萝卜丝,脆嫩微甜,颜色鲜亮,能起点睛之笔。
付拾一用的是春天常见的莴笋,红萝卜,还有豆腐丝。
青白红绿,看上去就让人精神一振。
再添上麻辣香油,芫荽沫,蒜末,葱末,一点姜丝,拌均匀了,放在白陶瓷的碟子里——
光看着,就舒服。
考虑张妈的体型,付拾一还煮了几个鸡蛋,又拆了一碟剔骨肉。
这才叫张妈吃饭。
张妈略有些不好意思:“这多不好——”
付拾一笑道:“有人陪着一起吃饭,也热闹。”
张妈就坐下了。
从第一口,张妈眼睛就亮了。
一顿饭,两人一句话没说。
付拾一吃了一碗粥,一个鸡蛋,几筷子小菜,剩下的全都进了张妈的肚子。
张妈吃得饱足,不好意思的夸:“付小娘子做饭的手艺是真好!”
付拾一腼腆的笑:“多谢夸奖。”
“付小娘子别怕,晚上啊,我再来陪你。”张妈临走的时候,握着付拾一的手如是道。全然没看见付拾一脸上一瞬间扭曲了一下。
付拾一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当想个法子。
不然这么继续下去,迟早她就变成食铁兽。
付拾一心想:要不买个人?
可买人容易养人难。买个合适的人更难。
这个事儿急不得,慢慢来吧。
付拾一还没决定好到底该怎么办,结果刘大郎回来了。
出去一趟这么些天,刘大郎不仅瘦了,黑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付拾一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了亲人:“阿兄!”
刘大郎被付拾一欢喜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带了点土产。”
付拾一摆手:“阿兄这么客气做什么?阿兄我搬了新屋子,你也搬过来住吧!”
既然是义兄妹,刘大郎又不能那啥,那住在一起,是真不怕闲言碎语的。
付拾一这样一说,刘大郎反而还不好意思:“那怎么行,我住大车店就行——”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干嘛花那个钱啊!”付拾一笑眯眯。
“刚好后门那边还有一块地,能养你的马。”付拾一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刘大郎推辞不过,只得同意了。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