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起这个董生,在郭北县也算小有名气。
特别是在读书人的圈子,以及一些风月场所,其名头更是响亮。
此人原名董升,十四岁便考上了秀上,不少人都认为他中举应该不是难事。
哪知,这家伙却痴迷于绘画,最终荒废了学业。
没曾想,画着画着竟画出了名气。
他最擅长的乃是白描,特别是人物图更是堪称一绝。
因其在画上落款皆以董生为名,故而大家也就称之为董生。
之所以在风月场所也颇有名气,是因为他的不务正业。
正应了一句老话:自古文人多fēng_liú。
董生,可谓是其中一个典型。
喜酒、喜画、喜美人。
郭北县大大小小的风月场所皆被他给逛了个遍。
当然,这笔开销真不小。
为了多赚点钱,竟画起了就那种大家都知道的小图册。
再配上些煽情的文字,图文并茂,更让人欲罢不能。
不仅男人喜欢看,园子里的姑娘们也喜欢。
有时候,姑娘们还会让他给画幅画像,完事了,还要倒贴一点钱给他。
对于董生来说,这简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两年前,也不会何故突然离开县城,搬回清源镇老家居住。
“嗯,董生画的人物图的确不错……”
顾鸣认同地点了点头。
随之又好奇地问:“乐平,好好的他怎么突然搬回老家?”
贺永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来你可能不信,他是为情所困,心灰意冷之下才搬走的。”
“他这种人还会为情所困?不是应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道理上是这样,偏偏却迷上了一个花魁。
没好上几天,那花魁却被一个金华府来的富商给赎了身,并纳为小妾。
董生大醉了一场,之后便说要离开这伤心地……”
顾鸣不由笑了:“有个性,要不,咱俩现在去清源镇找他?”
“行,去找辆马车,马上出发。”
清源镇也不算远,几十里地,中午时分便赶到了镇上。
此镇属于两县交界地,水陆相通,故而来来往往的客商不少,不仅规模比一般小镇大,而且也热闹的多。
来到镇东一家小院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
贺永良不由苦笑:“看样子不是去了酒馆,就是去了青楼。”
“那咋办?要不一家一家找?”
“走吧,先去酒馆问问看。”
结果运气还好,董生就在附近不远的一家酒馆里喝酒。
“董生,你一个人也喝的这般来劲?”
听到声音,董生不由侧过头:“原来是乐平兄,稀客稀客,这位是?”
“这是我同窗顾鸣,字文星。”
“原来是文星兄,久仰久仰……”
又是一番客套话。
“伙计,拿酒来,再炒几个菜。”
伙计远远应了一声。
“咦?董生,怎么你看起来如此……憔悴?不会是……”
贺永良的眼中露出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
“没有,你别瞎说,真没有……”
这时候,顾鸣却微微皱眉,不时冲着董生打量一眼。
其实在第一眼看到董生之时,他便隐隐感觉不对。
直观上讲,对方面色隐隐泛青,眼圈泛黑,像极了一个营养不良偏又连续熬夜的人。
说病态又不像,莫不会是……
“对了董生,今天我和文星过来,主要是想找你画一些人物插画。”
没料,董生却一口回绝:“没心情。”
“咱俩可算是老朋友了,这点面子都不给?”
“不是不给你面子,而是没心情。”
这不是废话,还不是一个意思。
“文星,你先别说话,让我慢慢劝他。”
贺永良似乎不服气,冲着顾鸣说了一句,随之端起酒杯:“行,先不说插画的事,来,喝酒。”
酒喝的差不多了,贺永良大大方方付了帐,随之冲着顾鸣小声道:“这样,我陪着这家伙去逛逛,你懂的。
当然,你要是想一起去最好不过。”
“不必,我一个人在镇子里随意逛逛。”
“好吧,到时你要找不到人就去之前那个小院。”
顾鸣当然知道贺永良想做什么,无非就是投其所好,同时也不排除假公济私的可能。
一路慢悠悠走着,倒也算是一种难得的清闲。
街上风景不错,远可观山,近可观水,不时还能见到几个赏心悦目的女子。
走到码头附近时,正好有一艘渡船靠岸。
顾鸣下意识瞟过去,却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船上走了下来。
当下里眼睛一亮,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知秋兄!”
“嗯?你……啊,想起来了,你是兰若寺见过那个书生,顾鸣。”
“没错,知秋兄好记忆。”
“哈,这才几天的事,也不能忘。对了,你在这里做甚?”
“过来拜访一个朋友……知秋兄你呢?莫不是到这里来抓鬼捉妖?”
知秋笑了笑:“也不算,闯荡江湖嘛,四处走走。”
“原来是这样……正所谓相请不如偶遇,不如由在下作东,喝上几杯如何?”
知秋倒也爽快:“行,那就喝上几杯!”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既然有人主动相邀,不喝白不喝。
于是,二人来到附近一家酒馆,随意点了一些酒菜便开始饮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顾鸣不由凑过头,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