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钰:“…”
沈澜熙忙着吃饭,他也不好打断,只能一边陪她吃,一边为她布菜。
可好不容易捱到晚膳用完,沈澜熙又在第一时间撇下了他,前去汤池沐浴。
直到两人都躺上床,萧辞钰方才找到机会,轻声询问枕边人:“你今日不就是去师姐那儿准备小年赐礼的名单吗?怎么会累成这样?”
“不就是?”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沈澜熙闻言,登时睁开双眸,怒瞪萧辞钰:“你觉得拟礼单是件简单的事吗?!”
萧辞钰连忙违心摇头:“不是!”
“那不就得了。”沈澜熙重新闭目,“况且我是头一次做这种事,那一串串的赐礼,眼睛都给我看花了…”
“师姐呢?”萧辞钰一怔,“这不是她的事吗?”
“她和茵苒出去玩了。”沈澜熙随口答道。
稍一顿,她又蹙眉纠正萧辞钰:“可别说这是她的事,真要算起来,这本就应当是我的事才对。
“过去,她只是代掌后宫行事之权,帮你的忙罢了。如今董家已经没了,立后的事又定了,这些庶务,自然不应当全压在她身上了。”
“话虽如此,可你…”萧辞钰蹙眉。
但话未说完,便被沈澜熙打断:“眼下不会,做起来的确磕磕绊绊。但不管怎么说,我既选择了做皇后,执掌金册金印,内驭后宫外辅陛下便是我的职责。”
说罢,她也没再理会萧辞钰。
揽着他的腰,倾身往他怀里一埋头,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见她似是累极,萧辞钰也没再扰她。揽她在怀里躺好,又轻手轻脚地替她掖好被子,便同她一道沉沉睡去。
之后几日,沈澜熙便如她自己所说,一点一点地认真学着怎样做主处理宫中庶务。
偶尔请教凝妃,偶尔请教太后,原本不懂的事情到手,竟还真被她一点点处理好了。
唯一做得不好的,便是冷落了萧辞钰。
她一心扑在庶务上,根本没时间搭理萧辞钰。
偏萧辞钰又已处理好了董家之事,空闲了下来。
他整日看着闲书打发时间,等待着沈澜熙忙完了能回来陪陪自己。可忙完了的人一回凌云宫,总是直接沐浴上床,倒头就睡。
哪怕他前前后后地跟着,也是连话都与她说不上几句。
萧辞钰忽然觉得,自己失宠了。
而且,还不是因为心上人被别的人勾去了心神,不愿再搭理他。仅仅是因为,要嫁给他做妻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年轻的帝王烦躁得不行。
从小被搓磨,早已心如磐石的他,在登基几年后,竟忽又生出做皇帝是一件辛苦事的颓丧感觉。
他有时会想,要不别让澜熙做皇后了。反正他也不会有别人,不管她身在何位,他都会与她相伴一生。
可这念头每每兴起,他又会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怎么能这么想?
皇后不仅是地位的象征,更是身份的证明。后宫宫嫔皆是妾,唯有那坐上后位的是帝王发妻。
正妻之位,怎么能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