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察之年后,绝大部分朝堂诸公都有类似的概念。
王党若能掌握这件工具,将来肯定有大用。
此子唇枪舌剑极是厉害,若是能扶持上去,将来骂架无敌手,嗯,他似乎和思慕侄女有暧昧最关键的是,收了许辞旧,许七安这个工具就能为我们所用吏部徐尚书沉吟着。
其他人的念头都差不多,迅速权衡利弊,揣测许新年和王思慕的关系。
王首辅咳嗽一声,道:“时候不早了,把密信分一分,咱们各自奔走一趟。”
他没再看许新年一眼。
王思慕赶在黄昏前,把许新年送出了皇城,送了一大堆治跌打的药酒、药粉给许二郎,回府后,听见大哥二哥还有母亲在厅中说话。
王二哥语气颇为轻松的说道:“爹和叔伯们似乎有了对策,我看他们离去时,脚步轻盈,眉宇间不再凝重。我追出去问,钱叔说不用担心。”
王大哥笑道:“爹还刻意让管家通知厨房,晚上做油炸肉,他为了养生,都很久没吃这道菜了。”
王二哥一击掌:“这说明爹心事尽去,浑身轻松。”
王夫人在旁听着,也露出了笑容:“思慕说的对,你们爹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莫要担心。”
看见王思慕进来,王二哥笑道:“妹子,爹刚出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钱叔说找到破局之法了。”
顿了顿,他旋即说道:“那小子呢?二哥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他一番,看是不是能共患难的。你带我找他去,我就说王府遭逢大难,前途渺茫,看他对你会是怎样的态度。”
他说的正起劲,王思慕冷淡的打断:“比起只会在这里夸夸其谈的二哥,人家要强太多了。”
王二哥瞪眼睛:“妹子,你怎么说话的?”
王大哥心情很好,乐意捧一下二弟,微笑道:
“云鹿书院的读书人,品性是值得放心的。不过你二哥也是一番好意,他要试,便由他试吧。”
王思慕抿了抿嘴,坐下来喝了一口茶,徐徐道:“爹和叔伯们的破局之法,便是朝中几位大人贪赃枉法的罪证。”
“你怎么知道?”王大哥一愣。
“因为这是许二郎带来的,他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王思慕既甜蜜又心疼。
“那许二郎带来的”王二哥喃喃道。
“这,这是一笔丰厚的筹码,他就这样贡献出来了?”王大哥也喃喃道。
王夫人看着两个儿子的脸色,意识到女儿中意的那个许家小子,在这件事上做出了举足轻重的贡献。
接下来的三天里,京城官场暗流汹涌,起先,中立派冷眼旁观王党遭受皇权倾轧,王党上下人心惶惶。袁雄和秦元道代表的“皇权党”则磨刀霍霍。
但随着事态的发展,先是大理寺选择了投靠王党,联合刑部洗白入狱的王党官员,与都察院展开拉锯战。
随后,六科给事中不少人倒戈,弹劾秦元道和袁雄党同伐异,滥用职权。战火一下烧到两人头上。
紧接着,勋贵集团中也有几位实权人物上书弹劾袁雄、秦元道。
短时间内,各路人马跳出来力保王党,而刑部和大理寺卡着“王党犯官”,审不出结果,也就断了袁雄等人的后续计划。
审又审不出结果,朝堂上弹劾奏章如雨,官场上开始流传元景帝在秋后算账的流言,当初逼迫他下罪己诏的人,统统都要被清算。
一时间人心浮动,流言四起。
这还没完,六科给事中和张行英为首的御史们,宛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的上书弹劾,弹劾元景帝狭隘报复,有损皇室体面、皇帝威严。
给事中最开心的事就是挑皇帝的错,然后写奏折喷他。这代表着他们是忠臣,同时还能迅速出名,在官场、士林博取名望。
到了第五天,元景帝在寝宫大发雷霆之后,叫停了此事,释放被关押的王党成员。
袁雄被降为右都御史,原右都御史刘洪接任其位。
兵部侍郎秦元道气的卧床不起。
这天休沐,全程旁观朝局变化的太子,以赏花的名义,迫不及待的召见了吏部徐尚书。
东宫,花园里。
太子坐在凉亭中,抿了一口小酒,问道:“这几日朝局变化令人咋舌,本宫至今没看明白,请徐尚书为本宫解惑。”
吏部徐尚书既是王党,又是太子的支持者,召他来最合适不过。
徐尚书穿着常服,吹着花园里微凉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有些惬意的笑道:
“此事倒没什么大玄机,前阵子,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送来了几封密信,是曹国公留下的。”
当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之太子。
太子呼吸略有急促,追问道:“密信在何处?是否还有?一定还有,曹国公手握大权多年,不可能只有区区几封。”
倘若他能拿到那些密信,势力将大涨,太子之位愈发稳固。
“微臣也是这般认为,可惜那许七安是魏渊的人”徐尚书笑了笑,没有往下说。
太子念头一下子活泛,王党拿不到,不代表他拿不到啊。
现在想来,临安当初那封信是起到作用的,不然,许七安何必借堂弟之手,把密信转交给王首辅?
许七安不回信,是在避嫌,毕竟他身份敏感。
我得去一趟韶音宫,让临安想办法联系许七安,探探口风,也许能从他那里拿到更多密信太子只觉得酒水寡淡,屁股如坐针毡。
耐着性子,又和徐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