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们想造反不成,还不把刀放下。”
于万长心中虽急,但情况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便大喝一声,希望能借助自己的官威将这些人喝退。
“兄弟们,这个狗官才是罪魁祸首,这个仓储官就是他的手下,据说还是他家的奴才。”
一名了解内情的士兵说道。
“好呀,原来是又内鬼呀,兄弟们,一起上,将这两个贪官绑起来示众。”
一群士兵又涌了上去,将他们团团围住。
而这会,后面的人依然在源源不断的涌来,粮仓已经是水泄不通,此时人群躁动,不断的传来喊杀喊打的声音。
原来粮仓的那几十个士兵,哪里见过场面,顿时吓的直打哆嗦。
于常在此刻已经是欲哭无泪,谁能想到,唐学志竟然如此较真,现在他已经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于万常身上了。
“大,大人,现在咱该怎么办啊。”于常在哆嗦的来到于万长身旁,上牙打着下牙的,说道。
不时他的口中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于万长哪里会想到唐学志会来这么一出,本以为很快就能看到他跪在自己面前的表情,只要他求饶,自己便将那两千四百担粮食给他了。
不得不说,如果遇到别人,于万长肯定已经得逞了,可今天他偏偏遇到的是唐学志。
此刻,于万长连肠子都悔青了。
此时群情激奋,那些士兵完全不受控制,不停的有人朝这边涌过来,似乎下一秒于万长和于常在二人就要被人手刃。
于万长已经被一群士兵逼到角落,就在他绝望之时。
“监军大人到。”
“巡抚大人到!”
这时,外面的士兵们开始缓缓让开一条通道,只见王承恩和熊文灿二人在十几名厂卫的簇拥下,从通道中走了过来。
“监军大人救我,熊大人,这斯怂恿士兵造反,快,快将他拿下。”
于万常连自己帽子都歪了也毫不知情,看起来非常狼狈。
看到巡抚和监军大人都来了,顿时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来到王崇恩面前,指着唐学志说道。
王崇恩本已经准备下榻休息,没成想城中竟然闹成了这个样子,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仓储这边发放了秕谷给士兵。
这还了得,自己这个监军乃是曹公公亲自在崇祯爷面前保举的,他只盼着这次出征能够马到成功,到时候才有本钱争一争那厂卫的督主之位。
没成想,还没开战就传来了有人贪没军粮之事,这不是变着法子和自己做对吗。
王崇恩连看都没看于万长一眼,直接走到那堆小山似的秕谷面前,顿时气的脸色铁青:
“混账的东西,前方悍匪都闹翻了东南三省,你们还有心情贪没将士们的口粮,你们可有将朝廷放在眼里,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
如果是在白天,肯定能看清楚王崇恩的脸都青了。
轰隆!
于万长整个人犹如雷劈。
他明白王崇恩这句话的份量,额头上如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往下掉。
扑哧!
他一下跪倒在地:“监军大人,卑职冤枉啊,都是于常在这个狗东西自作主张,卑职也是被他蒙在鼓啊,熊大人,熊大人,还请您帮忙求求情啊,求求您了。”
熊文灿早已经看着于万长不顺眼,自己部下很早就反应,他们不仅克扣军粮,连朝廷拨下来的仅有的那一点军饷,只要经过了布政使这边,都是雁过拔毛。
这会,他恨不得借王崇恩的手直接将这狗东西废了。
旁边的于常在早就吓的不轻,本以为于万长能够扛的主,这会才明白,他这是要弃车保帅啊。
扑通!
“监军大人,不关小的事啊,这些,这些都是布政使大人吩咐小的这么做的,刚才,刚才本来给了两千四百担上好白米啊,是于大人让小的换成秕谷的呀。”
于常在眼看于万长自保都成问题,还将他抛出来做挡箭牌,哪里肯就此认命。
也不在和他客气了,直接将于万长供了出来。
啪!
王崇恩一巴掌甩在于万长脸上。
“哎呦!你这狗东西,脸皮真厚啊,来人,给我掌嘴!”
“啪!啪!啪!”
“打,继续打”
王崇恩跳起来说道。
一会他又走到那堆秕谷前面,抓起一把秕谷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突然嚎嚎大哭起来:“皇上啊,您看看啊。
您和皇后娘娘省吃俭用节省出来的这点军饷,这些狗官竟然换成了秕谷,今天奴才,就为你除去此害!”
“停!”
听到喊停后,那帮厂卫才停手。
这时的于万长脸跪在地上,就像霜打的茄子,似乎已经没有半点气力,官帽也已经掉在了地上。
头发蓬松,一条血痕顺着嘴角一直延伸到了下吧。
“兄弟们,咱家受皇帝之托,监军东南剿匪,没想到咱家刚到福建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向大家保证,凡事贪沒军饷,军粮的的这些奸贼,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王崇恩对着前方的士兵说道。
他虽然是内廷中人,但是面对数千士兵说话,还是头一次,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监军大人,我们支持你杀了这些贪墨军粮的狗官。”
“杀狗官!”
“监军大人威武!”
“监军大人,我们支持你!”
一连串的喊声,让王崇恩有些热血沸腾了,他开始感受到受人尊崇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