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小举动,却是让身边的周林和刘守成二人羡慕不已,仅仅是这一点,就能体现出,他们和唐学志之间的差距。
身旁的刘云义和石大海,鼻子更是一酸,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他们俩人此前带着数十兄弟,路经粤东回泉州,却在程乡附近被刘粗鳞抓了俘虏,三十多个弟兄死的只剩下八人。
亏得鱼鹰兵马攻破程乡,将他们从大牢中捞出来时,已经是瘦的皮包骨头了,出来时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此前他们一直和唐学志针锋相对,而现在,人家从福建出发时仅仅一千五百人马,带回去的却是四千之众。
而福建都司,杜松战死,石大海全军覆没,如果不是剩下那二百人并入周林和刘守成麾下,恐怕那二百兄弟的命运同样渺茫。
“那就劳烦大人操心了,学志替那些死去的将士,谢谢您。”唐学志点点头,这次福建军战死三千余人,即便是鱼鹰也战死二百多人,如果可以,他一定要替这些死去士兵一个名分。
洪云蒸、杜千秋和潮州知府等官员和将领,相继前来告别。
战船缓缓前行,沿着韩江顺流而下,前方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由于前方是南澳岛的势力范围,在岛上还有上万海盗,众将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看到朝廷水师从南澳旁边路过,刘香等众海盗也非常紧张,此时朝廷大军刚刚平息东南匪乱,天威还在。
刘香也非常担心,朝廷大军会不会顺势攻打南澳岛,此时他们不仅在岛上一些要塞派重兵把守。
甚至,在水师战船从韩江口进入上游后,刘香更是纠集了他旁边十余伙大小海盗,河匪,结成了近百艘战船的船阵,摆开一副决战的架势,监视着水师战船一举一动。
等水师战船出了河口时,海面上已经是战旗凌冽,帆船遍布,一眼望不到头。
“这,这些海盗,简直太猖獗了,学志,他们可是要和咱开战吗。”
王承恩头一遭看到如此巨大规模的船阵,顿时感到一种巨大的威压扑面而来,这可是大明朝的海疆啊,什么时候海盗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此时,他身边数数十名厂卫,此前收获的那一点自信顿时荡然无存,面对海上如此巨大规模的舰队,他们知道,自己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刘云义看着前方的海盗阵容,那高耸入云的船帆,巨大的战舰在海面上穿梭,再看看周林和刘守成还给他们的二百余面黄肌廋的兄,简直无地自容。
如果不是唐学志,恐怕他们这点兵马都无法保留了。
周林和刘守成二人虽然见过不少阵仗,在海战中这种场面却也不常有。
去年围歼诸彩佬一战,他们也只是前来帮拳的,说到底也就是壮壮声势,而现在,唐学志的船也不到二十艘,反倒是他们俩的船战多数。
如果双方一旦发生冲突,他们将成为主力,这时候二人多少还有有点紧张,生怕发生意外。
冬季的海风,吹在人身上,还是有些凉意。
从泉州出发时还是炎炎夏日,而此时,兄弟们身上都还身穿单衣,
“传令,让所有兄弟都打起精神来。”刘守成站在船头,远眺,任凭海风吹打着他那脸颊,额头上甚至还微微冒汗。
周林则站在船舷上,身子靠着船舷,没有做声,皱着眉头,右手一直却放在腰间的刀柄上没有离开过。
“学志,你看,要不要让兄弟们将船绕着海岸线,通过了这道海峡再说。”
刘守成虽然极力让他们的战船稍微靠着内侧航行,但是鱼鹰的战船却似乎没有转向的意思,终于还是来到了唐学志身边,轻声说道。
他声音不大,但是王承恩等人也听的清楚。
“是啊,学志,现在咱刚刚平复东南战事,这刘香巨寇,待咱家回到京城,劝说皇上下一道懿旨,让东南三省同时发兵剿灭就是。”
若是放在以前,王承恩可能会认为,只要一道懿旨,东南数省的兵马浩浩荡荡围上去,天军一道,海盗必定望风而降。
但是经过剿匪,他也算是“知兵”之人了,在此期间,数次发回东南捷报,对战争他也深有感触。
深知,现在绝非开战之时,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于刘守成的看法,其实他还是赞同的,只不过他此行代表朝廷,代表皇上,有些事情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唐学志却是镇定自若,并没有下令船队改变方向的意思。
他只是望着船队航行的方向,甚至连右侧海盗近扑面海面的船阵也没去正眼看一下。
不过他也很明白,王承恩此话的目的还是不希望发生冲突。
“监军大人不用担心,刘香虽然船多,却也不敢轻易开战,此时咱刚刚平乱,大军天威正盛,如果他胆敢挑衅,那就顺势平了他。”
他很明白,如果刘香真想开战的话,直接将他们堵在河道岂不更加有利?何必放他们进入海峡呢。
此时,他们真正的目的肯定还是希望朝廷大军早点撤走,那才算真正的安全。
“平了他?”
王承恩见唐学志轻描淡写的说,心中还是有些突然,看着这伟岸的男人,不知道他为何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嗯,说的没错,咱可是堂堂福建水师啊,传令,要是他们真敢挑衅,那就开战。”刘守成在唐学志身上,感受到了那种霸气之后,也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