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挥神色冷屑的盯着三人一阵,转向蔡攸道:“指挥,这三人的话多半不真,那么点钱就敢传这样的谣言,明显不怕死,一提家人居然全招了!”
蔡攸同样不信,神情阴鹜,道:“用大刑,我要他们小时候尿过几次床,昨夜跟女人做了几下我都要知道!”
“是!”副指挥怒声应着,转过头,对着三人喝道:“给我用大刑!”
“我招了!我全招了!”
“冤枉,冤枉啊……”
“饶命饶命,我不想死啊……”
皇城司是魔鬼地狱,进来的人鲜少有活着出去的。
这三人,在皇城司所有人眼里,也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
蔡攸胸口压抑难受,转身出去,刚拿起茶杯,忽然一个禁卫急匆匆跑过来,神情慌张的道:“指挥,那些士子闹起来了,正在翰林院那边。”
蔡攸皱眉,道:“他们闹有开封府,刑部去管,关我们什么事情。”
他刚要喝茶,忽然猛的转头,道:“因为什么事情?”
那禁卫连忙道:“有人说,今年的考题是章惇相公所出,故意为难今科士子,是对‘前朝’的报复,还有人说,今科只会录取一百多人,所以……”
蔡攸懂了,左思右想,道:“带着人,跟我去看看。”
这种事,蔡攸不想掺和,但蔡攸隐约觉得,这件事似乎不那么单纯。
蔡攸出了皇城司大门,赶赴翰林院。
此时此刻,翰林院被围的水泄不通,门前一片狼藉,石头,臭鸡蛋,木棒,还有一些兵器,碎衣服。
“出来!”
“给我们出来说清楚!”
“出来!”
士子们本就被今年的试题弄的七上八下,还有一两千人弃考,现在无处发泄的愤怒,终于有了宣泄之地。
翰林院的全称是翰林学士院,原本并无品级,是元丰改制后,一些人得以受官,如翰林承旨。
但总体来说,并无多少实权。
现在,被士子们围堵在院内,加上他们知道今科试题确实出自章惇,也会大幅度减少录取人数,因此百口莫辩,被打了不少衙役后,只能选择关门,躲着不出。
“这可怎么办……”有个白发苍苍的老翰林跺脚。
外面聚集的士子越来越多,感觉随时都会冲进来。
其他翰林同样是一筹莫展,只能等外面的动静。
历来,士子的问题是最难处理,轻了重了都十分麻烦。
开封府反应最快,调集了一二百人,结果被愤怒的士子堵住路口,根本近不了翰林院。
刑部,御史台等差不多,一些人苦口婆心的开始劝说。
但愤怒的士子,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挥拳就打。
眼见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这些衙门没有上面的命令,哪敢硬来,全都躲避着。
这样一来,这些人反而越发气盛,满开封城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
“李清臣,滚出来!”
“沈括,给我们说清楚,是不是刻意针对我们?为什么要降低录取人数!”
“奸佞!昏官!”
“天下乌鸦一般黑!”
他们走街串巷,怒声喝骂,叫嚣不停。
此刻,一脸毅色,从容有度的毕渐,站在一处客栈前,看着这么多人来来去去,皱着眉,一语不发。
他倒是没有觉得这次考题多难,也不觉得被针对,但这些人如此大的动静,着实令他心惊。
作为此次会试志在必得的人,自然十分关注朝局。
他心底明白,这是近来‘新法’推行的一种延生,一些人在借此生事,发泄愤怒。
而此时,一个道士在站城东一处高台,对着下面一众人,一挥手,身后浮现金光,如仙人临世,他面色威严,俯视着下面的人,沉声道:“孔子诛少正卯,吾尝谏以为太早,汉楚成皋相持,吾曾登高观战……”
下面一众人喝彩,惊喜交加,甚至有人跪地大声呼拜‘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