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盯着面前安静看书的这位爷, 隐隐感觉头有些疼。
今天可是出门前的最后一天了,按之前的规矩, 四阿哥该去福晋院子里才对, 可眼下都快晚上六点了,他还是没动身, 老神在在得捧着书,一点都没看出要起来的意思。
自从上次宴席摆酒四阿哥没去开始,后院里的人就隐隐觉察出几分异样来, 要是今天还留着自己院里,那可就真的把夫妻两闹矛盾的事摆明面上了,齐悦用45度角仰望天空, 只觉得自己弱小的身躯背负了太多太多锅。
四阿哥揉了揉额头, 无可奈何得,她以为自己呆在这里是为了谁, 自己这是在给她撑腰呢。
目前府里头别看齐悦是得宠, 可她一没位分,二没子嗣, 全凭自己的宠爱在府里立足, 如同浮在水中的枯木一样没有根基, 虚的很。
要是改天自己宠幸了别人, 对她稍微冷淡点,恐怕福晋马上就能把她给处置喽。
想来福晋也是看明白了这点, 所以一出手就直接往齐悦的立足根本上砍, 四阿哥摩挲着书页, 心里一个劲得摇头,福晋以为他就是个重视颜色的昏庸之徒吗?
这是把他看得太低了。
福晋总以为自己头上顶着个贤惠大度,就真个没人看到她背地里那些算计了,可她错了。四阿哥眼眸深沉,自己从来就不是木偶,没有人可以欺骗操纵他。
所以这回,四阿哥没有如福晋的意思,反而硬是呆在了齐悦这里,帮着把齐悦的宠妾招牌撑了起来。
有了这牌子,就算福晋再想对齐悦做什么事情,底下伺候的奴才们也会顾虑几分,担心惹到他,不敢轻易折辱齐悦,像上回的事情,要是换到这个时候,肯定就不会再发生了。
看着面前苦着一张脸的齐悦,四阿哥好笑得捏捏她的鼻子,真是个傻乎乎的,什么表情都摆着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底。
明明开始知道消息最难过伤心的就是她了,怎么到了最后,倒埋怨起自己了。四阿哥使了点劲,小格格这就是个老鼠胆。看着张牙舞爪的,其实呀,戳破了才发现那就是一层皮。
“讨厌,都捏红啦。”齐悦甩给他两个白眼球,捂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呼痛道。
好吧,四阿哥心底加了一句,不止是胆小,身子还娇气。
他放下书站起身无奈道,“行啦,不用你赶,爷自己走。”
他要是再留下,指不定小格格被吓成什么样呢。
出了院子,四阿哥看着不远处的小花园,突然吩咐苏培盛道:“之前的院子建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爷,收拾得差不多了,等齐格格回来,是正正好好地住进去。”苏培盛笑着答道,他可是每天都过去看一回的,盯得紧紧的。
四阿哥点了点头,那就好,等新院子建好齐悦搬过去后就挨着前院了,也不至于周围有人窥探,等到时候就算他在前院,也能把小格格接过去住在一起。
等瞧着四阿哥去了前院,太监常喜忙去给福晋禀报,他在花园那守着好几天了,总算今儿是见到主子爷走了。
福晋得了信,心底莫名多了点自信心,四阿哥既然这天没呆在后院,那就是还给自己面子,那就说明四阿哥那天不是对自己不满,肯定都是齐格格在边上挑唆的。
她计较着这个,脸上才露出笑影子来,跟秦嬷嬷点头道:“去让尹氏她们收拾东西,明天跟着一起走。”
只希望这两个人能机灵点,出巡时讨主子爷喜欢些,分一分齐悦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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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凌晨三点,齐悦被云莺给叫醒了,今天就要出门,她还得早些去正院给福晋请安呢。
齐悦困得不行,眼皮子不受控制得往下掉,只恨不得再躺床上睡一会。
云莺见状忙道:“好格格,您好歹忍忍,等上了马车再睡吧,这会子得去正院请安呢。”
云雀见齐悦还有些迷糊,眼珠子一转就在她耳边嘀咕道:“格格,您要是再迟过去,说不定福晋那边就直接略过您,让新来的陪着主子爷出发啦。”
这话说得吓人,一想到四阿哥不在,她要和福晋呆上两个月,齐悦后背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起来。
这次出门是王福来和云雀两人跟着,把云莺留在了院子里,她为人持重谨慎,有她守着院子,才能让齐悦安心。
那些箱柜衣服什么的前几天就有人收拾好了,总共有四个大箱子,还有六个包袱,都收拾的妥妥当当,就等着齐悦先出门,他们再把那些齐悦平时常用的物件搁进去,一并放到马车上带走就成了。
来到福晋的院子里,福晋的脸色倒还好,没有故意挑刺闹事,只是严肃着一张脸在那训话。
“这次跟着爷出门,你们安分些,别在外惹是生非的,丢了主子爷的脸面。”她在惹是生非上加重了语气,就怕几个人不知道礼数。
这次出门,太子,三阿哥,五阿哥等几位阿哥都会带着妾侍出门,要是她们几个和人家闹了矛盾,那可就丢大人了,别说福晋,就连四阿哥都觉得没脸。
福晋虽说是在告诫众人,可是这眼睛一直盯着齐悦,其中敲打的意思,底下人一听就知。
见齐悦低着头没说话,福晋又道,“爷已经进宫去了,等会儿传了口信齐氏你们三个就先坐在马车里,等皇上的车队出去了,你们再跟着一起过去。”
尹氏听到这里,心才落定下来,虽说昨晚上秦嬷嬷传了话,可她还是有些惧怕齐格格会不会闹事,现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