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正听的心潮起伏,他话音却戛然而止,不由问:“什么?”
霍危楼停顿住,目光炙热,“令我想做一些不合时宜之事。”
薄若幽先是不明白,而后眼珠儿动了动,面上慢慢起了一片火,他虽然并未说的十分赤白,可她也想到定是男女间颇为亲密之事,她呼吸屏住,被他握着的掌心瞬间溢出一层薄汗,酥酥麻麻之感从她心房散开,她人想离他远些,却又心跳若擂鼓动弹不得。
霍危楼说完此言,深吸口气,忽然直起身子退开了些,他眼底颇多克制忍耐,只是握着她的手仍舍不得放,“总之,我不喜你妄自菲薄,哪怕你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我眼前,我亦觉开怀,你我之间,亦无你说的云泥之别。”
此言她的确说过,霍危楼显然亦记了住,薄若幽心底有些酸软,她定了定神,因知他不会做怒,便反驳道:“可是侯爷与我,的确身份高低分明。”
霍危楼无奈扯了扯唇角,面上不显,语气却含怨怪,“位高又如何?我也未见你遂我之愿。”
薄若幽知道他说的是何事,又反驳道:“谁让侯爷所愿不合时宜……”
霍危楼不置可否,还意味深长的表示赞同,“嗯,不错,我不合时宜之念的确很多——”
他目光似能烫人,薄若幽眼瞳颤了颤,再不敢驳他。
马车一路疾驰,到了广安街时,整条长街的灯火仍然阑珊明灿,一行人马径直停在了卫家茶肆之前,他们声势颇大,几乎马车才停稳,就惊动的茶肆内掌柜迎了出来,侯府侍从先肃清了茶楼中的客人,而后霍危楼才带着薄若幽下了马车。
待进了茶肆大堂,便见其内布置的贵胄典雅,又有乐师歌姬常在,比寻常的茶肆多了许多意趣,霍危楼在一楼堂中站定之时,那掌柜的已经吓得面色微白,上前行礼之后,又做一脸茫然不解之状,霍危楼淡淡扫了一眼这茶肆,指了指后堂,“先去搜一搜。”
掌柜面露急色,“侯、侯爷,不知小店犯了什么差错?”
霍危楼自然不会答他之话,那掌柜的又道:“可是为了黄金膏之事?请侯爷明鉴,小店内的所有黄金膏皆已上缴官府,小人们引以为戒,再不敢私卖此物了。”
侍从们入了后堂搜查,其他人又上了二楼三楼搜寻,霍危楼默了片刻,忽然问:“户部侍郎宋昱,你可认得?”
掌柜的眼珠儿一转,终究选择点头,“认得认得,宋大人也算我们茶肆中的常客,小人们自然不敢不认得,只是宋大人多日未来小店了,不知小人们何处不周到了?”
“七日之前,宋昱可是来过你们店中?”
“七……七日之前……小人,小人一时记不清了……”掌柜的先做苦思之状,而后却赔笑着道记不清。
霍危楼剑眉一簇,看了身边侍从一眼,立刻便有人将站在大堂一侧的店中伙计分开带去别处审问,掌柜的见状面上冷汗淋漓而下,目光时不时的往门外看一眼,仿佛在等什么人。
霍危楼也不着急,片刻后选了一处落座下来,他又指了指身侧令薄若幽落座,薄若幽先有些迟疑,被他不满意的盯了两眼才陪他坐下。
霍危楼看掌柜一眼,“上茶。”
掌柜的立刻毕恭毕敬的上前来,他做为这茶楼掌柜,虽并非跑堂小厮,可手上的功夫应当不会差,然而给霍危楼二人沏茶之时,那杯盏之中的茶水却倾洒出来两次,握着茶盏的手,更是显而易见的颤抖。
薄若幽看在眼底,更为笃定此处必有猫腻。
去后堂搜查的侍从很快回来,“侯爷,后堂之中暂无异常,亦未发现黄金膏的踪迹,只是最后面的几间屋子上着锁,属下们并未破门。”
霍危楼看向掌柜,他赔笑着道:“侯爷,那几间屋子乃是存放小店茶叶之地,因店内所用茶叶皆是贵重,因此库房平日里都是要上锁的,差爷们要搜查,小人这便去拿钥匙开门。”
霍危楼不置可否,掌柜的果真去拿钥匙,没多时,便带着侍从们往后院而去,霍危楼只端起茶盏品茗,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他本就是带薄若幽来喝茶的。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侍从们带着掌柜的走了出来,他们对着霍危楼点了点头,“侯爷,的确都是些茶叶和店中所用之物。”
薄若幽蹙眉,霍危楼却不着急,他也不多言,没多时,有侍从带着一个着粗布灰衫的小厮走了出来,“侯爷,此人说七日之前,的确见过户部侍郎宋大人来店中用茶。”
掌柜的面色微变,“啊,当真来过吗?小人实在是记不清了,那想来是来过的。”
那小厮白着脸,颤着声音道:“宋大人的确常来,小人们对诸位有身份的贵人们是要认清楚记明白的,那日宋大人来要了一壶碧螺春茶,还……”
他语声一顿,犹豫的瞟了一眼掌柜,这时侯府侍从呵斥了一句,他才赶忙道:“他还说要见我们三爷,三爷便是我们东家,当时小人们做不得主,便,便去叫来了何掌柜。”
这下这位何掌柜彻底脱不开干系了,一边给自己擦汗一边道:“的确有这事,小人想起来了,宋大人想见我们东家,刚好那几日我们东家常在店中,于是就去后面雅阁叫东家出来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