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焱微讶,“不曾,这与案子有关吗?”
薄若幽摇头,“随便问问罢了,那三公子想来也不知七姑娘喜好临什么帖子了?”
刘焱还是迟疑难言,显然不知道,薄若幽又问,“这半年之间,三公子可去探望过七姑娘?”
刘焱面露难色,“去过一次,今岁四月初的时候去过一次。”
薄若幽眉心一跳,“只此一次?”
刘焱颔首,被衙差问便罢了,可被薄若幽问,刘焱莫名有些心虚之感,就在此时,花厅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薄若幽一转身,竟然看到五公子刘希走了进来。
刘焱看到刘希过来,便道:“五弟去看七妹妹的次数更多些,薄姑娘可问问五弟。”
刘希微微皱眉,上前来不解的望着薄若幽,“我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薄若幽便问,“五公子都是何时去看过七小姐”
刘希面色微沉道:“我去看过她好几次了,只是次次都不太愉快,她二月被送走,三月中我便去过,我是去做什么,你们也都知道,我想问是谁害了她,她那般境况,说新的亲事已不可能了,除非将那害她之人找出来,要么令二人成婚,要么我们也好追究那人罪责,否则若她这般拖着,只怕要在庵堂关上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耽误的是她自己。”
“这便是我三月中去看她,后来四月初我又去过,我去的时候看她精神不佳,倒也不曾逼问,这次之后我忙着置办宅子,便到了五月末才又去探望,那时候她已经瘦得脱了相,庵堂里的人也不太尽心了,为此,我喝骂过她们,最后一次见她,便是上个月月中,仍是为了问她那件事,可她依旧不言。”
刘希眸露痛色:“我与她吵了一架,便离开了,到了八月初五那日,庵堂的人来说她又不吃东西了,我便想着去探望,可第二日三伯忽然说要去看她,我便压了心思,想着与三伯同去,她必定更为恐惧,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说的,而后第二日,二哥又要去,我本想与二哥同行,可想到此前不欢而散,便想着二哥此去说不定能安抚好她,因小时候二哥带她的确极好,可那日三哥回来,也说人都没见到,我这才想自己去。”
薄若幽秀眸微深,拢在袖中的指节微动,似乎在算着什么,片刻她面上沉凝之色愈重,又问眼前二人,“有无哪位公子或者长辈,在四月初三月末和六月初去看过她的?”
刘希和刘焱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摇头,刘希道:“长辈们几乎不曾去过,都是我们兄弟们去,我算是去的最多的。”
薄若幽点了点头,“五公子可知七姑娘为何喜欢《山海集录》?”
《山海集录》便是刘瑶抄了三遍的游记,刘希听得此问,果然毫无迟疑的道:“因她不想拘在府内,她想去外面瞧瞧。”说着他眸色微暗,“我一直与她说有机会的,可没想到……”
薄若幽抿唇,难怪刘瑶被关在庵堂之时那般喜欢抄写此书,世间天广地阔,可她却似被折断翅膀的鸟儿,越是关的紧,她便越想逃离,可她最终死在了庵堂里。
薄若幽未再多问,这时吴襄和衙差们也问完了府内下人,似乎所获不多,面上神色淡淡的,此刻已是金乌西沉,吴襄也不多为难刘府众人,直接提出了告辞。
刘希还想探问衙门怀疑放心,吴襄却并未细说,刘焱便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府门。
离开刘府的路上,吴襄御马在薄若幽马车之外,低声问:“你刚才为何让我问四月和六月有没有人去探望七姑娘?”
薄若幽便将在暖阁发现的书稿道出,又凝声道:“刘瑶本就喜好临帖默诗,在刘府之时,还可下棋做女红,可到了庵堂,能做的只有这一件事,因此我觉得刘瑶的心境,从她的书稿之上能看出个大半。”
“她被关了两个月之时,心境显然慌乱急躁了许多,可到了四月初,笔锋忽然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同样的事,又发生在六月初,她如此反复无常两回,我不觉得是她自己安慰自己,又或是因为别的,我倾向于当时有人安慰了她。”
吴襄眼底微光簇闪,“是那个与她有私情之人?”
薄若幽点头,“她将那人回护的厉害,尤其后来的诗词颇为厌世自轻,却还是不说那人是谁,如果她连轻生的念头都有了,却还隐瞒着,我便觉她是真心想护着那人,否则,何不直接说出来拼个鱼死网破?”
反正没有比死更差的了。
吴襄颔首,“原来如此,可我们问过府内下人,几个贴身的侍从或有隐瞒,可管事和门房们所言却多无虚假,据他们说,几位老爷这半年来从未去水月庵看过她,而水月庵的皮肉生意,亦是打着入府祈福的名头,来各家各户行事,你与我说了之后,我又问的宽泛了些,问他们可曾出城,这倒是问出一事来,这府里是真的信佛,只是信的是相国寺的佛。”
吴襄面露嘲弄,“他们一家人每个月都要去相国寺添供奉,有时候是一起去,有时候是派个人前往,这半年之内,为此几乎每个人都出城过。”
相国寺正在城外南山之上,与汀山相隔不远,可若是众人同去,便皆可互为人证,而若是单独去的,也多少带着随从,譬如那位初六出城上香的四公子。
薄若幽沉吟道:“捕头可令人细查一番,有无自己出城去相国寺而后人证不全的,再有便是问庵中师太们,他们多半最清楚谁去过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