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的拉斐尔教授回过头,带了点儿疑惑地看向驻足的她:“叶瑟薇同学?”
阳光恰好透过玻璃窗洒落在他的身上,拉斐尔教授的背影挺拔消瘦,他头上的那对雪白狼耳被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色,许是在等待她的回应,那对狼耳不自觉地颤动着向前微微倾倒。墨绿发色的男人眼神澄澈沉静,整个人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一瞬间,叶瑟薇觉得自己的思想可真是龌龊极了,简直是在亵渎这位宛如沐浴圣光的教授。
她偏过头,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这才跟了上去。
拉斐尔教授并未与她交谈,他们静默着走过了长廊,转了大约两三个弯后,拉斐尔教授终于停下了脚步,抬手在门上按了一下。
细密的魔法纹路从他的掌心浮现,刹那间便点亮了整扇门,原本平平无奇的木门在这一刹那变得瑰丽无比,随即在这样的光线中隐去了身形,原本有着一扇门的位置变成了一片光幕。
有了在主堡和嬷嬷穿墙的经验,叶瑟薇还算是淡定地跟在了拉斐尔教授身后,一并穿了过去。
光幕背后竟然是一间玻璃花房。
所谓玻璃花房,不是说房间里全都是花,而是说,这间房子是建在花海茂林之中的,房间从穹顶到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宛如置身某种梦幻般的花野与色彩的海洋中。
拉斐尔教授微笑着冲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不太习惯海加尔这边的气候,所以在我的办公室门上加了一个魔法阵,可以直接连通到夜色湿地这边——对了,你对魔渊不怎么熟吧?”
这是叶瑟薇最期待听见的问题了,她在感激中又恰当地捏了几分愧疚:“是的,我……确实对魔渊一无所知。”
“身为欧斯卡纳人,你无需为此抱歉。事实上,魔渊的绝大多数人对于欧斯卡纳也一无所知。”拉斐尔教授起身从旁边的办公桌上取了一张纸,用羽毛笔沾了墨汁,就这么站着俯身边说话边在上面流畅地书写。
他的声音间隙里还有一些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另外我这门课的参考书目我也写在后面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来上幼崽养护……”
说到这里,拉斐尔突然顿住了,他侧脸看向叶瑟薇:“你见过墨菲斯了?”
叶瑟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说得墨菲斯是谁。
仔细回忆的话,似乎有人也提到过这个名字,但很快就被当时其他需要她记忆的信息量冲淡了,事后她也并没有专门去想。
但她还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后面跟着的修饰是……“少主”。
海加尔公爵府有且只有一位少主。
墨菲斯指的是谁昭然若是。
叶瑟薇拉回注意力,颔首道:“嗯,已经见过了。教授和少主很熟吗?”
不然怎么会直呼其名。
拉斐尔眼中有诧异一闪而过,但显然他并不打算深究,而是重新打量了她一眼,那一瞬间,叶瑟薇确定自己看到了对方眼中斑驳的花纹,金色潋滟在黑色的瞳孔上,又飞快散去,拉斐尔歪了歪头:“你身上的神力虽然纯正,但是已经很干涸了。你是希西底彻金色神殿的神女?”
“嗯……但也只是预备神女而已。”叶瑟薇在这一瞬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她谨慎地挑着自己还记得的关键词,含糊过后反问道:“教授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拉斐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先将自己列好了书单的那张纸递给了她。他的字飞扬又凌厉,和他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书单上密密麻麻地列了十几本书,叶瑟薇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拉斐尔就重新开了口:“你下节课是什么?”
叶瑟薇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后还有课:“啊,是基础格斗。”
“你现在这个样子,太弱了。”拉斐尔低头看着她:“基础格斗的那群人会很想要和一个神族交手的。”
叶瑟薇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莎拉说的“连石头人的一拳都接不住”已经很让她惊恐了,结果这会儿似乎情况比莎拉说得还要更加凶险一些?
拉斐尔明显看到了叶瑟薇脸上的惊愕,他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抬起手,隔空点在了叶瑟薇眉心的位置。
有金色的脉络从他的指尖蔓延开来,宛如藤蔓一般在叶瑟薇的脸上绽放开来,暖流顺着枝叶流淌过她的全身,之前一直在止不住微微颤抖的四肢仿佛突然有了支撑。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恍然,之前她似乎一直都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但由于她对这句身躯的不熟悉,所以竟然并未察觉。
她不知道拉斐尔做了什么,但此时此刻,她在身体骤然变得轻松了许多的同时,脑中却同时有许多并不连贯的片段画面出现,欲裂般的痛苦肆虐着她的神经!
“穿过神魔之井的过程非常很痛苦,不少人都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记忆。”拉斐尔垂眸看着她,叹了口气:“如果你忘记了什么,并不是你的错。”
叶瑟薇确实不记得穿越神魔之井到底有什么感觉了,但是她觉得再痛苦也不过现在这样,恍惚了片刻后,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竟然是原身的记忆!
拉斐尔……是在帮她找回她“忘记”了的记忆!
她不知道这份痛苦是因为“找回”,还是因为记忆本身与她自己并不兼容,所以她不敢显露太多出来,只死死忍着脑中欲裂的痛楚。
翻涌的感觉中,叶瑟薇看到拉斐尔在她对面坐下,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