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房。
朝廷大佬们汇聚一堂。
他们都已经得知刘六、刘七被斩的消息,刚开始还不敢置信,因为王渊只带了二百骑兵。
但又不得不信,因为王渊每次打胜仗,除了斩获首级之外,还俘虏到数千活着的反贼(不含静海县一役)。若敢杀良冒功,随便审讯俘虏便知真假,这比某些友军的战功可靠多了!
明代文臣确实看不起武官,却又极为重视文官的战功。
一旦文官统军取得大捷,品级必然蹭蹭往上窜,便是首辅想拦都拦不住!
到底该给王渊怎样的嘉奖,重臣们早已私下讨论过,今天只不过是来给皇帝汇报结果。
兵部尚书王敞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重新宣布了一遍王渊的战绩:“巡按御史王渊、御马监奉御朱英、指挥佥事朱智,统三千营精骑二百、锦衣卫哨骑二十。于任丘县大破万余贼寇,阵斩贼首孙虎,擒斩反贼数千;又于静海县烧毁反贼粮草,攻破贼寇大营,阵斩贼首刑老虎、刘彦深、张秀;复于沧州新桥驿以北,击破贼寇主力,阵斩贼首刘六、刘七、齐虎头,俘虏贼首刘惠,擒斩反贼数千。”
“嘶!”
大佬们集体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早就看过战报,但此时还是感到震惊莫名。
这些战绩太邪乎了,就像在看演义小说。
朱厚照笑问:“刘六、刘七两个贼首,只随便擒斩一人,就能官升sān_jí。诸卿说说,该怎么给王二郎升官啊?”
杨廷和说道:“陛下,这些功绩,不该算在王翰林一人身上,协助统军的朱奉御、朱指挥自有其功。任丘知县张茂兰、副总兵许泰、广东指挥聂瓛、浙江千户满正,也是在配合杀敌的。”
朱厚照笑着说:“王二郎可谦虚得很,他在报捷文书里,没有将功劳独揽。但官升sān_jí,再给个伯爵,总是没有错的吧?”
鸿胪寺卿刘恺立即劝谏:“陛下,爵位不可轻授。”
“啪!”
朱厚照顿时就怒了,猛拍桌子,站起来厉声道:“统率二百骑兵,出生入死,连战连捷,阵斩刘六刘七,这是轻授吗?若这都不给个伯爵,你们怎么赏赐那些只斩获几百反贼的官军将领?”
吏部尚书杨一清连忙说:“陛下,可授散阶、文勋以彰其功。”
朱厚照怒火稍息,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封赏?”
杨一清说:“官升一级,为正六品侍讲或侍读……”
“胡说八道!”
朱厚照再次大怒:“说好的官升sān_jí,你怎么官升一级就打发了?”
杨一清叫苦道:“陛下,这是翰林院官职,不能升得太快。若真个连升sān_jí,王若虚怕是二十岁不到就要当侍郎了!他又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不好改任或兼任其他官职,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这真没有刻意打压王渊,而是王渊情况太过特殊,大佬们商量半天都找不出什么好办法。
朱厚照想了想,讨价还价道:“至少官升两级,升他做从五品侍读学士!还有,再给他兼一个左春坊左允中!”
众臣面面相觑。
左右春坊都隶属于詹事府,乃教育太子的专职机构。到了明朝中期,基本沦为荣誉职务,用来给翰林官员做升迁跳板。
有了詹事府的官职履历,今后才能升任侍郎,朱厚照明显是想加速提拔王渊。
但是,哪有新科状元,在殿试当年就兼任詹事府职的?
破坏规矩!
一直重病不愈,辞官又不被允许的李东阳,终于出声道:“陛下三思,可以给王若虚更高的散阶和勋阶,但绝对不能现在就让他在詹事府挂职。”
“陛下三思!”众臣齐呼。
朱厚照也不想跟大臣们闹僵,一个詹事府职务而已,今后随便找个机会同样能给。他说:“那就给足散阶和勋阶!”
杨一清朝杨廷和望去,杨廷和又看向李东阳,李东阳佝偻着身子微微点头。
杨一清随即说道:“陛下,可升王渊为侍读学士、奉训大夫、协正庶尹。”
“准!”朱厚照终于满意了,非常非常非常满意。
众臣们则感到心累,即便是散阶和文勋,也不能封得如此之快,但总比直接给爵位、詹事府职务更妥当。
王渊这次立下的功劳太大,皇帝又铁了心超阶提拔,大臣们必须给一个说法才行。
现在倒好,一个新科状元,半年时间就升从五品翰林院官职,而且把从五品文官能给散阶和文勋都给齐了——如果继续立功,还可再授奉直大夫,那才是真正把从五品升满。
这种打包大甩卖的封赏,虽然没有让王渊官升sān_jí,但比官升sān_jí更可怕!
说出来太吓人,今后官方文书提到王二郎,全称是:奉训大夫、协正庶尹、翰林院侍读学士王渊。
朱厚照笑道:“礼部、刑部、兵部、光禄寺、鸿胪寺,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搞献俘大礼。“
大臣们都懵逼了,刚刚破坏规矩封赏了一个王渊,现在怎么又来闹幺蛾子?
礼部尚书费宏提醒说:“陛下,太祖定下的祖制,大明不设献俘之礼。”
“如此大捷,怎能不搞献俘礼?”朱厚照非常气愤。
杨廷和劝谏道:“陛下,真要举行献俘大礼,也应该是跟蒙元余孽作战取得大捷。如今施政有亏,激得民乱四起,朝廷应该检讨过失,又怎能举行献俘礼庆贺?”
李东阳来了一句:“陛下,献俘为国之大礼,必祭天地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