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出去?
呵,进了咱们皇城司的地牢,不脱层皮,就没见过能出去的。
更何况……
他把门锁上,在门外,冷冷看着他们。
“你们可知道,你们殴打的,是哪一位大人?”
少年人不以为意,“不知道。”
也并不重要。
小吏似乎觉得他们可怜,多说了两句。
“是李欢踪李大人。若是在上京城还有什么亲人,跟狱卒打点一下,尽早来见见吧。”
否则,应该就等不到过年了。
这李欢踪,本人不怎样,不过是个七品官吏。
奈何他有个有能耐的大哥,刚巧是皇城司,地字牢狱的司狱。
这二人得罪了李欢踪,只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
牢房内。
慕容伤把外袍脱下来,铺在地上,让秦妩坐上去。
秦妩趴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咱们要等多久?”
慕容伤垂眸。
“等半个时辰,若是没人来,我们就自己出去。”
秦妩蹭蹭他的胸膛。
“好的呢,不耽误吃晚饭就行。”
按照皇城司的规矩,关进牢狱的犯人,要先整合卷宗。一般而言,两日之后才会进行审判。
但他们不同,他们是殴打了官员。
这官员在皇城司,指定是有交好的同僚好友,十天的时间,足够飞鸽传书,让那人好好关照他们了。
。
果然,不过等了半个小时,牢房外光影晃动。
一个穿着红袍的中年男人,在数名黑衣小吏的拥簇下,来到牢房门外,冷冷打量着他们。
片刻后,冷哼一声。
“把人提出来。”
几个穿着黑袍的小吏,将牢门打开。
正准备按着那位大人的吩咐,把人提出来。
触到房内少年冰冷的眼光,不知为何,伸出去的手就顿在半空中了。
慕容伤拉着秦妩,从牢房内自己走出来。
门外站着红衣中年男人皱着眉头。
“怎么不加手镣和脚镣?”
黑衣小吏小心翼翼回禀:“他们送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中年男人目光从秦妩身上扫过,落到慕容伤身上。
阴冷着嗓子问:
“就是你,逞凶伤人,打断了李欢踪的手臂和腿骨?”
慕容伤没说话。
倒是秦妩,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些皇城司的人是不是有病?
无论是眼前这男人,还是之前在靖州碰到的那人。
都不会用正常人的神态和语气说话么?
一定要搞得这么阴沉古怪,一听就是个变态?
嗯——
仔细看看,这人跟之前在靖州被打那人,居然还有几分相似。
…
红袍男人:“这女人犯了何罪?”
他旁边,捧着案卷的黑衣小吏翻了翻手里的卷宗。
轻声道:“是共犯。”
共犯啊。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对面那几乎整个人都藏在少年身后的小姑娘。
嫩得青葱一样的小丫头,身上有股子清润干净的气息。
似乎掐一掐,就能滴下水来。
呵,皮囊再美好,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个罪妇?
进了这皇城司地字号监牢,还想做个人么?
他对着身后打了个手势。
“把他们带去刑讯房。”
依然没有上镣铐,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
墙壁上挂着的油灯被众人行走的风声吹拂。
摇摇晃晃。
被众位黑袍裹挟其中的少年少女,像是已经踏入了死神的阴影里。
红衣男人随便抬眼看了看,指了个房间。
“就那里吧。”
巧了,便是之前秦妩看到有人躺在钉床上的那个房间。
只是,躺在上面的人现在已经不见了。
倒是淋漓的鲜血,还没被收拾掉。
一走进去,便能感觉到,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阴冷气息。
。
秦妩顺着墙壁上挂着的刑具看过去。
刀锯、铁斧、铁锤,竹签、木枷、铁烙……
嗯,还有女人用的木驴。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一眼看不明白的东西。
秦妩被推进这个房间,慕容伤却被拦在外面。
他被带去了隔壁那间刑讯房。
隔着一条幽暗走道,和两扇铁栅栏,彼此对望。
穿着红袍的男人,走进了秦妩的刑讯房。
那人低头,将自己的衣袖一丝不苟地挽起来。
然后接过那黑衣小吏递过来的白色帕子,擦了擦手。
——李大人要亲自审讯这个女囚了。
红衣男人转身,看了眼外面的走道,和对面站在刑讯房,一言不发的慕容伤。
对候在旁边的小吏说道:
“去,把狱里现在不忙的人都叫过来。爷今天教教你们,该如何刑讯女人。”
黑衣小吏垂头,匆匆应了。
心道,也不知这女囚犯了何罪,居然让这位大人,亲自动手。
…
不过片刻,十几个人乌压压挤在刑讯房门口。
却是鸦雀无声。
房内,墙壁上的油灯全部被点亮了。
照耀着站在中间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雪肌乌发,眼睛像是汪着一泉秋水。
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仙女,与这脏污的刑讯房,完全不搭。
小姑娘此刻侧着头,看那穿红袍的男人从墙壁上,取下一条带着倒刺,还沾着些生锈血迹的铁鞭子。
铁鞭子拖拽在地上,发出撕拉拉的声响,让人听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