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想要远离这座宅院的孙妈妈,反正胡玉姬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拖累黎雀儿和她自己,便打算将胡玉姬抛下不管。
她连忙往前快走了一步,接下来再一个转身就到了黎雀儿的跟前,而后猛地伸手扣住了胡玉姬的手腕,试图逼得胡玉姬的手指松开来,避免黎雀儿再被其抓着。
孙妈妈的动作一气呵成,黎雀儿竟是无法反正。
可惜,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使出了很大饿力气去扇小银大嘴巴子的缘故,孙妈妈手上此时依然残存的力道,稍微显得有些不足。
胡玉姬非但没有被孙妈妈逼退,反而还更加靠近了黎雀儿,紧紧地揪着黎雀儿的衣袖不放手,似乎黎雀儿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地用尽了全力。
不过,从胡玉姬那副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来看,她此时显然也是痛得不轻,只是死命咬着牙,不愿意屈服于孙妈妈的蛮力而已。
到头来反倒是夹在中间的黎雀儿受了苦。
一边被孙妈妈拖着,一边被胡玉姬抓着,加之刚刚小银闹出来的那一幕荒唐无比的场景,黎雀儿的忍耐度已经突破了历史最高值,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忍受更多。
因此,她两手一甩,打算将黏在她身侧的孙妈妈和胡玉姬两个人都给甩开去,哪里知道她的力气小得只能去拍苍蝇,想把这两个人给甩开,倒不如直接去做梦还来得快一些。
力气不行,黎雀儿只能改而诉诸于言语的力量。
她极其不悦地爆出一声低吼:“都不要吵了,赶快去收拾行李回京城去要紧!”打算以这样气势汹汹的话语,来终止孙妈妈跟胡玉姬二人之间这无谓的争执。
岂料,孙妈妈这次竟然没有听她的话。
更令人无语的是胡玉姬,不但没有放开黎雀儿的衣袖,反而还得寸进尺地向黎雀儿提起了要求。
“我跟你们一道回京城去。”胡玉姬如是说。
黎雀儿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天知道诸如此类的不雅的举动,她从出生到现在,也没有做过几次,而现在胡玉姬就非常地荣幸地占了其中的一个名额。
孙妈妈的回应自然要比黎雀儿激烈许多,她直接讽笑出声,随即又瞪了一眼依旧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杜仲以及宁卓元,然后语气明显不善地对胡玉姬说道:“你这句话应当去找杜神医说才对吧,毕竟,你一直以来都是受他的照料,要不要离开这里去京城,当然是由他说了才算,我们家小姐可不能够替你作这个主。”
被孙妈妈这么一提醒,胡玉姬好似幡然惊醒一般地,颤巍巍地回头看了看杜仲的脸色,好一会儿竟是欲言又止,不知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走下去。
见状,孙妈妈便乘胜追击,一个劲儿地述说杜仲与胡玉姬之间的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完了以后又开始拿小银来说事,总之就是变着法儿地劝说胡玉姬不要试图和黎雀儿套近乎,有什么事儿大可以直接去找杜仲与宁卓元商量。
黎雀儿此前受过孙妈妈的训告,既不想与胡玉姬扯上什么关系,也不愿意再和杜仲继续纠结,她趁着孙妈妈卖力游说胡玉姬的大好时机,悄悄地去掰胡玉姬的手指头,想把自己的衣袖从胡玉姬的手里抢救回来。
谁知胡玉姬猛然间就回了神,她不再期期艾艾地去看依旧不发一言的杜仲,而是反应极其迅速地反手握住了黎雀儿的手,打断了黎雀儿试图从自己手中逃脱出去的一番努力。
与此同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地,语气恳切地请求黎雀儿务必要帮她这个忙。
“杜神医于我有再造之恩,今世我想来是报答不了的,不如便等到下辈子再谈回报吧。现下,我定然是要走的,无论是去京城,还是去哪里,我都是要去的。只是,你们黎家底气敦实,不必别家那般脆弱,应当能容我一容。”她说得好像是在赞颂黎家的社会地位一样,过后却又道,“雀儿你若能好心收留我,我必定会将毕生所学教授于你,从此以后,就在你黎家孤独终老也罢。”
黎雀儿听她讲得这么严重,一时愈加不敢答应。
孙妈妈也没好气地笑了笑,反问道:“不知姑娘所谓的毕生所学,都是一些什么玩意儿?”
见胡玉姬不应声,孙妈妈又追着讲述:“我们黎家可不缺老先生,先前老太太还特意请了一个年轻时候曾经在宫里面当过差的老嬷嬷来教我们小姐一些宫廷礼仪,只不过我们小姐生性随意,不愿意去宫里面与人勾心斗角,要不然的话,姑娘你现在可是没有机会见着我们小姐的面哦。”
胡玉姬轻笑不语,貌似不想跟孙妈妈争辩,她的目光只放在黎雀儿一个人的身上,一径等着黎雀儿做出决定。
也不知她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黎雀儿可以说服黎家的各位长辈们接纳她突然间的到来;而且她之前也曾经说过,每次她谢绝杜仲的照料,独自一人离开这座宅院到别处去生活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不可抗拒的事情,阻止她去獨立生活。
黎雀儿只是个弱女子,有何能耐胜过不可抗力。
为免给家里人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黎雀儿当然无论如何都不愿答应胡玉姬的请求,她只想赶紧带着孙妈妈离开这里,从此以后再也不傻乎乎地被人诓得到处乱跑了。
没想到,胡玉姬像是猜到了黎雀儿心里的想法似地,忽然靠在她的耳边,悄声对她说了几句话。
黎雀儿的脸上的神情,原本是极其不耐,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