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送走了黎家老太太派过来的小丫环传话大使以后,就马上返回了正屋里头,打算和黎雀儿一起商量商量,看看老太太这些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她们俩自认为已经走得非常急切了,从送走那个小丫环到重新回到卧房之内,前后不过略略几句话的光景而已,她们料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吧。
教她们讶异得整个人都愣住了,硬是杵在花厅通道进入卧房的门槛旁边,无法再顺利踏进一步的原因是,当她们两个焦急地想要跑进卧房里面去的时候,却发现胡玉姬早就已经在里头陪着黎雀儿说起了话。
看黎雀儿与胡玉姬二人眉眼间流转出来的种种神情,就可以知道她们俩谈话的时间绝对不会比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跑出去又再次跑回来的时间要短,很可能比孙妈妈她们来回跑的时间还要长一些,这都不一定说得准。
而不久之前,黎雀儿还是一个闷闷不乐地坐在屋台外面发呆出神的人,即便老太太派了人过来传话,她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在表面上敷衍了事地简单询问了几句话而已,整个人根本就打不起精神来。
就在孙妈妈和棠叶两个负责把那小丫环送出宿溪院以前,黎雀儿的脸色还是难见喜色,转身回到卧房里面去的时候,神色还是看得出来不开心。
怎么就在孙妈妈和棠叶出门转了这么短短一圈的功夫里头,黎雀儿的心情忽然就明朗了起来,不但愿意和胡玉姬说说话,而且,就连她的脸色看起来都比先前红潤好看了许多,这简直就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难道这胡玉姬会妖法不成,竟能在短短几句话闲话的时间里头,就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心理情绪,使之呈现出来自己想要的效果。若是她真有这么恐怖又厉害的手段,那不是妖法是什么?
孙妈妈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本来急欲跑进来的她,迅速就反应过来,一个微抬手就将与她一块地跑进来的棠叶给挡住了,避免棠叶冒冒失失地就这么跑进了卧房里面去。
莫名被拦的棠叶大惑不解,不明白孙妈妈为何突然要伸手挡住她,正要开口细问一下,就见孙妈妈以手掩住了自己的口鼻,用这种以身作则的办法,示意棠叶暂且不要乱喊乱叫。
过后,待棠叶明白过来并且安静了一些以后,孙妈妈又用手肘尖儿指了指卧房里面的胡玉姬和黎雀儿,要棠叶仔细观察一下房间里头的两个人。
棠叶于是就依照孙妈妈的示意,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却只看到正在和黎雀儿低声说着什么话的胡玉姬,以及就坐在胡玉姬身边的、脸色紅潤得极其不正常的黎雀儿。
“怎么了?”棠叶不明就里,是以不耻下问。
孙妈妈当即横扫了她一眼,用比胡玉姬的说话声音还要低几个度的音量,悄悄提醒:“小姐刚刚还在生气,怎么这会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说说看,是不是那个姓胡的背着咱们搞了什么鬼?”
棠叶闻言,顿时无声惊呼,遂又扭头去细细查看胡玉姬的动作以及神态,还有胡玉姬说话时候的气息流动,甚至连胡玉姬手指尖儿上面的一些小动作,她都没有漏掉,一一看得清楚。
不过,就算棠叶看得这般清楚,看得几乎连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粘到胡玉姬的身上去了,但是她依然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反而有种怪怪的感觉,觉得孙妈妈是不是精神太过紧张了,才会忽然这样一惊一乍的。
“小姐只是在和胡姑娘讲话而已啊,这应该是好事吧,小姐刚刚一直都不怎么理人来着,好不容易愿意开口讲话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哎呀,孙妈妈你就别多想了,快点进去吧!”棠叶略微安慰了孙妈妈几句,随后就亲昵地挽着孙妈妈往卧房里面走,她一面走,还一面笑着去和屋里的黎雀儿与胡玉姬两个人打招呼。
谁知道,黎雀儿竟然表现得像是突然被人惊扰了一般,接近于弹跳而起地飞快地从床榻边上坐了起来,两只水汪汪的杏眸也因为过大的惊慌而张得老大,直愣愣地瞪向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人。
发现进来的人是孙妈妈和棠叶二人以后,黎雀儿惊惶失措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丢丢,两只因紧张而迅猛弓起的肩头,霎时间就放松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往腰间垂了下去。
只要细心观察就可以再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黎雀儿那张刚刚还紅潤得有些反常的脸蛋儿,此刻竟然又在那个异常的基础之上,更加红了几分。
那种效果已经不是打一打胭脂、或者抿一抿口红就可以打造出来的效果了,那张脸蛋本是就已经红得跟胭脂一模一样了,哪里又还需要上什么胭脂水粉去装饰呢。
孙妈妈一看黎雀儿居然是这种反应,心里头对胡玉姬的怀疑,自然也是越来越深。她马上就一个箭步冲到黎雀儿的面前,快速抬手将黎雀儿护在自己身后,最后再以剑拔弩张类似的气势,与站在床榻边上的胡玉姬隔空相望。
实际上来说,胡玉姬现在的表现,可以说是其他人在遇到同样境况时候的一种比较正常的反应罢了。也许她真的有可能会妖法,有可能她真的趁乱对黎雀儿坐过一些什么使用害怕见光的事情,但是,特殊时期的问题特殊处理,想来也不会出别的什么纰漏。
不止是胡玉姬这么懵了,即使是被孙妈妈和棠叶二人一起护在身后的黎雀儿,遇到这事儿也不得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