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东宫大门口那当儿,其实许笛就可以直接向那些守门的宫女太监们问清楚的宁殷现下的行踪了,根本就没有必要非要进来正殿这块儿。
或者说,许笛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跑出她自己的梓凤宫,直接在她刚刚休憩的环山游园里面,静静地等待被她调派过来东宫这里探问宁殷是否一直待在宫里,那就已经完全足够了,哪里需要搞出来这么多的名堂。
偏偏这许笛就是等不及收到宫女们的禀报了,她就是要自己过来走一遭,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此刻也有些想念自己的宝贝儿子了,所以就借这个机会,刚好过来瞧一瞧。
早在许笛与袁家千金一行人尚且还在东宫大门外面,还没有走进来之时,那些热情地跑过去向许笛以及袁家千金问安行礼的宫女太监们,那会儿就已经知道许笛特意过来东宫的原因,他们知道许笛是想过来看看宁殷有没有乖乖地待在东宫之中,因此,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想把结果直接和许笛说了,不敢劳烦许笛再亲自进去正殿。
谁知道袁家千金却突然发起了贵族小姐的娇娇脾气,硬是觉得那些擅自跑过来向她,还有许笛等人行礼的宫女太监们,是在藐视皇家的规条,也就是在挑战她们上等主子家的威严,是一种极大的罪过。
袁家千金当场就训起人来了,还动了拳脚。
彼时众人都被袁家千金的这种突兀又偏执的举动给弄得惊愣住了,一时竟然忘了要向许笛去禀告宁殷的事情。
等到他们稍稍放松了一些,觉得不再那么紧张了以后,袁家千金又已经直接拉着许笛一起往正殿这边来了,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开口,只得跟在两位主子家后面,也一齐往正殿这儿走。
又经过了一场短暂而又猛烈的袁家千金的打人风波以后,现今许笛已经即将要到正殿的大厅门口去了,很快就要踏上那里的台阶。
直到这个时候,刚才出面向袁家千金进言过几句话的那位大宫女,忽然就像初初想起来了什么似地,非常快速地跑到了许笛的跟前,进而就朝其下跪行礼,口中直言就是因为她自己方才反应迟钝,差点误了要向皇后娘娘禀告的事情。
许笛听了之后,既不问那大宫女是误了何事,也并没有怪罪于她,就只是略微地摆了摆手,示意其起身退后即可。
边上的袁家千金倒是又看不过眼了,她认为这个大宫女如此贸贸然地跑向许笛,这在皇后之中可以算是一种大忌,寻常人哪会这么鲁莽。
袁家千金本来打算再出声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大宫女,就以这个大宫女为特例,必须让在这东宫里面当值的宫女太监们全然地了解到,她对于上下礼教的重视与严格才行。
可是,袁家千金刚刚才对这些宫女太监们大小声过,还亲自动手教训了几个胆敢有任何异议的奴才们,这会儿她如果再出头的话,也许就显得有些过了,还是适当地放松一下步伐,不必急于一时,只要一步一步慢慢地来,终于一天她可以将这些东宫里面的宫女太监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完全没有必要就在今天一次性弄好。
这般想来,袁家千金便忍了下来。
只不过,那个大宫女却并不知道有礼地进退是为何物,人家许笛都已经挥手示意,命令她赶快退到一边儿去了,她倒好,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在这期间,她还更加地放肆,径直说着自己从刚刚起就一直想要和许笛说的事。
“禀娘娘,殿下此刻并不在宫中。”只听得那位大宫女欠身有礼,同时却又罔顾许笛意见地,直接对许笛说道,“方才娘娘带人过来时,奴婢就想同娘娘说这事了,只是……”
大宫女的话说到这里,还只是起了一个开头的意思,立马就停了下来,随即就非常含蓄地将自己的眼睛往袁家千金这边转了转。
尽管大宫女的话没有说完,眼神又给得很是不着痕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这些,但是,许笛离得她最近,自然就看出了她的暗示,明白她这是在从侧面指责袁家千金刚刚太过分了一点儿,扰乱了东宫里面的安宁就不说了,还使得一众奴才们都慌了心神,误了自己本应该要做的那些事情。
即便是许笛懂了这大宫女话里以及眼神里的各种意思,许笛也半点不为所动,没有丝毫要怪罪于袁家千金的样子,反而抛开了这一切,只顾着追问那大宫女现下宁殷究竟在哪儿,问完了以后,她又有些气恼地低声轻斥:“殿下除了在宫中替陛下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忧愁以外,他又还能去哪儿?你老实交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在宫中的?”
许笛之所以这样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之前袁家千金向打小报告的时候,就是说的宁殷在黎府的事情,应该是在午时以前。
要照那么推测的话,宁殷该是一早出了宫。
岂料这大宫女的回答,则更加地过分,差点儿就让许笛放弃了清高疏离的贵族女人的气质,立刻在原地跳起脚来。
只因这大宫女的回答竟然是:“殿下前几日就出宫去了,一直未曾回来。奴婢心想,殿下定然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需要到宫外去处理吧。”
大宫女这边话才说完,那边袁家千金就大声叫嚷了起来,她所叫嚷的每一句都是在呵斥大宫女的自以为是,认为大宫女不该任由自己的猜想去作主宁殷的行踪问题,应该及时把宁殷不在宫中的情况,向圣上以及皇后娘娘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