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宿溪院里面现在非常地安静,就因着刚才那个被黎雀儿留在前头正厅大堂里面偷听消息的小丫环所所带回来的消息,大家都惊讶得不怎么能说得出来话语的话,胡玉姬很有可能还会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因为方才黎雀儿开口第一句,既没有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诧之情,也没有表达对杜仲的失望之情也就罢了,居然连伤心、失落、愤怒,还有痛苦等等这些所有情绪比较负面的词汇,都不能用来形容此时的黎雀儿。
黎雀儿现在真可谓是冷静得一逼,非但如此地淡定自如,她竟然还反过来为杜仲着想,说的第一句话,反倒是在问:“关于慕亲王和杜仲所说的那个‘家’,你可曾听清楚了,是不是说的其实就是他们杜家啊?也许是杜家老两口有什么急事,需要马上把杜仲找回去一趟。恰好他们杜家又跟慕亲王结识,所以就此请慕亲王顺便过去给杜仲带一句话而已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胡玉姬,还有孙妈妈、棠叶等人简直都被黎雀儿的这话给颠覆了自己的人生常识,按照他们一般正常人的思维,一个男人大大咧咧地说起了“家”的概念,肯定就是他自己在非常认真地对待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无心意的玩笑之词。
假如慕亲王宁豫当时跟杜仲所说的,其实就是杜仲的本家杜家的话,那么根本就轮不到宁豫去传话,这里不说轮不到吧,应该是请不到,比较宁豫的身份尊贵,并非是普通人。
更何况,当时还是宁豫和毕光喜毕大人一块儿过去聚宝斋里面向杜仲传话的,一个亲王,另一个也是当朝的大官,这种规格可就是很高的级别了呀,区区一个杜仲,哪里值得他们俩如此劳心劳力地跑过去祠堂。
再说了,要是杜家老两口真的发生了什么必须要惊动宁豫和毕光喜两个人去请杜仲回家看望一趟的事情的话,那情况可就严重了,说不定就是生与死的区别,这就更加不能马虎了,怎么可能到头来还会这样不痛不痒地处置,想想也不可能。
最合理的解释,应当是杜仲除了杜家、黎家这两家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家。这才是寻常女人在听到自己的夫婿出了这档子事情以后,心里面马上就会有的一种正常反应嘛!
岂料黎雀儿竟然不这么想,这可真是教人头痛。
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立即就将先前特意靠到黎雀儿身边去说话的胡玉姬给推开了,改而她们自个儿一左一右地俯靠在黎雀儿的身侧,神情十分焦急地对黎雀儿劝告起来。
“小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啊,要是杜仲他真的那么大胆,敢在咱们黎家以外在重新安置一个家的话,那就是当咱们黎家的所有人都是死的,一点儿都不和咱们讲情面的了。既然如此,你绝对也不能示弱,必须把这事和杜仲讲清楚弄明白才行!”孙妈妈和棠叶她们说着说着,表情突然就变得凶狠起来,目光也冷似寒刀一般,“若是事情果真如老爷他们所听见的那样,那就趁你还没有正式和杜仲圆房之前,马上将他赶出黎府去,管得他那么许多,总之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认怂!”
黎雀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去了啊!我只是想把这个事情问清楚一下嘛。我爹他们听到的也只是慕亲王口中所说的单单一个‘家’字而已,人家又没有说明是哪一家,那怎么就不可能是杜仲呢?”
话就说一半,黎雀儿竟然还故意留了一点儿时间出来,好让孙妈妈和棠叶她们有些可以用来思考的空当儿。
在如愿看到孙妈妈与棠叶等人不知不觉地都皱起了眉头,似乎刚刚真的是有在思索似地,黎雀儿接下来又说道:“万一真是杜家有事,那杜仲急着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反倒是我们,作为杜家明面上的亲家,不关心慰问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里大肆声讨起杜仲来了。这要是被杜家之中的人给知道,岂不是会显得我们有些小家子气?”
至此,孙妈妈和棠叶等人才有些冷静下来,她们各自相看了一眼,那眼神都像是在反思自己刚才的激动。
现场顿时就更安静了一些,都没有人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胡玉姬才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黎雀儿的观点,但是,她又再加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她反过来问黎雀儿会采取什么措施,并且还替黎雀儿设想了一个,“难道,我们要先派人去杜家看一看情况再说其它的?”
不等黎雀儿回应,孙妈妈就马上对手下一个极其能信得过的半老婆子吩咐:“快快快,你快些带几个眼力见好的小丫环们,就此过去杜家走一遭!”
“不用去了!”突然有人打断了孙妈妈的话。
在这宿溪院里面,敢打断孙妈妈的话的人,也就只有黎雀儿一个人了,只有黎雀儿的身份才比孙妈妈的高,其余人,包括来此做客的胡玉姬在内,都可以说是在孙妈妈之下的身份。
然而,刚刚大声阻断孙妈妈下命令的人,其实并不是黎雀儿,反倒是之前被黎雀儿留在正厅大堂外边的那个小丫环。
孙妈妈曾几何时受过宿溪院里面的小丫环们的大小声,一时就瞪起眼睛,非常生气地盯着那个小丫环,打算再好好地教一教这个小丫环什么叫做上下之道。
没想到即使在被孙妈妈如此狠瞪的情况之下,那个小丫环也依旧没有停嘴,她又照此继续说了下去,“老太太和各位夫人们,方才已经派了人去杜家了,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