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有官兵,那这事肯定还是黎康生比较懂行一点儿,他怎么说也是手底下有十几个衙差的京城府尹嘛,官府方面的事情,尽管他这个小小的京城底官也搭不上太多的边儿,但是,该懂的该做的功课,他可是一样都没有少做。
黎家老太太以及黎敬生等人自然这会儿就自动往黎康生身边靠过去了,一时你说一句,一时我又说一句地叽叽喳喳地向黎康生询问起来,至于他们所问的,当然全部都是有关于现下那一队列阵前往正央街这边而来的官兵了。
要说黎康生这个京城府尹,虽然他的官衔并不是很高,所领的俸禄也是十分地轻微,但是他对于这些官府里面的条条道道,确实还是很有过一些专研的。
正因为有过专研,黎康生心中自然也就知道,现在这种日子里,天气严寒,又临近年关,而且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极其重要的大事件,按照常理来讲的话,官兵应当不可能会直接开到这正央街上面来,这完全没有道理。
即便正央街也是京城的四大主街道之一,平常老百姓或者是皇家有重要活动,抑或是有什么重大的节日的时候,都会在京城四大主街道上面弄出一些个花样出来,以供百姓们乐呵乐呵。
可是,像现在这种官兵列阵出行而来的场面,却是不多见的。
倒也不是说正央街上,或是别的京城主要街道上面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官兵,往常有特别严重,又特别严肃的大事件的年头,也曾经有官兵直接列阵上街,但那是无疑是为了扬威立信,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很显然也是应该的。
就比如之前皇家有贵妃娘娘出了大事,那时候就有官兵上街来维持秩序,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不安的,实在是叫人后怕。
因此,不到非常的时期,官兵不可能列阵上街。
当即,黎康生就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过后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低喃着说了几句,“莫非是慕亲王和毕大人那边真的和杜仲闹翻了,是以现在王爷竟然拨了军队过来我们黎家,想要将我们黎家人以杜仲的亲家联系人为缘由,要把我们也一并治罪不成?”
黎康生不说这几句话倒还好,一说出来,大家一时间心里面就越加地慌乱了,有好几个人甚至开始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和杜家人断绝关系,免得到时候真的连累了黎家。
旁人正是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黎雀儿却依旧安静地坐在一边,就像是她只是一个坐在旁边看热闹的旁观者一样,一点儿都不担心。
黎家老太太本来想到黎雀儿现下可已经是杜仲的妻子了,待会儿如果那些官兵真是慕亲王宁豫为了杜仲之事派过来的,那那肯定会第一时间跑进来找黎雀儿的不是。
这般想着,黎家老太太就赶忙要人马上带了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快快宿溪院里面去,而且要她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默默地在宿溪院里面等消息就是了,万万不可自己再胡乱跑出来。
老太太她老人家这一番苦心,自然也全都是为了黎雀儿着想,担心黎雀儿有可能会收到什么不必要的伤害,所以才想让黎雀儿先回到宿溪院里面去躲避一下风头。
未曾想到,黎雀儿却是不依,而且她还颇觉得不以为然地淡淡地答道:“前人不是说过了么,不知者不罪。他杜仲究竟犯了什么罪,又到底是如何样得罪了慕亲王和毕大人,与我们黎家人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何要躲?”
话为言罢,黎雀儿就轻轻将自己可爱的鼻头稍稍一皱,瞬间便换了一张满不在乎的脸孔,“反正我就是不躲,杜仲的事情也与我无关,我可不承认他是我的夫君,他有本事就自己去证明去!”
不用细想也知道,黎雀儿这话根本就不能当真。
大家便都以为黎雀儿这是又在闹脾气了,反正她今儿个就是挺反常的,会在这种紧要关头闹脾气也就不足为奇了,所以大家都没怎么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径由着她去闹。
只有黎家老太太,还有秦好玉等等几个非常在乎这回事的女眷们,不但将黎雀儿的这些话全部都听进了心眼儿里面去了,而且还痛心疾首,当下也懒得去和黎雀儿细说,只吩咐一边的丫环婆子们,赶紧地快些把黎雀儿以及孙妈妈等人带回到宿溪院里面去。
黎雀儿偏是不肯走,两相就立马拉扯起来。
正在黎雀儿以及孙妈妈与一大群丫环婆子们拉扯得不可开交,黎家老太太跟秦好玉等人则站在一边急得直跺脚的时候,突然间就有好几个人从正厅外面跑进了大堂里面来了。
原本闹腾得厉害的大堂里面霎时鸦雀无声。
并不是这几个突然跑进大堂里面的人,本身有什么极其特别的地方,他们不过就是在黎府前头大门那儿负责看门传话的小厮们罢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很特殊的人。
特殊的只是这几个小厮们跑进来大堂里面的姿势和形态,那真的是十足地怪异,与其说他们几个人是跑进大堂里面来的,倒不如说他们是连滚带爬翻滚进来的,就跟一堆人肉雪球似地。
更何况,这些小厮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副极端惊恐的表情,那种手足无措的惊恐,跟以往黎府里面凡事要泰然处之的规训,可是一丝一毫都都挂不上钩。
恰恰也正是由于这几个小厮们的行为举止,还有神情动态之间都体现出了百分之百的惊恐,所以大家才会在他们集体刚刚滚进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