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和胡玉姬两个人发现黎雀儿此时看起来竟是一脸地彷徨,似乎心里面很是有些什么心事的样子,可是她却又不愿意挪动一步,不免就有些诧异着急起来。
首先开口劝说的自然是大宫女本人,她可是宁一平的命令的传达者与执行者,黎雀儿要是一直都这样站着不愿意动,她没办法回去向宁一平复命的话,心中自然就会十分焦虑。
只不过大宫女她就完全是按照上头的命令来行亊的,所以,从她口里头说出来的话语,即便目的是想要劝说黎雀儿,但是,大致听起来也是极为生硬得很,再者,她的神情又是一副比木头还要木头一般地冷淡,任凭谁看了都很难将她嘴里面的话,同劝说之类的较为柔和的情绪联系起来。
况且,大宫女的话说的也跟威胁似地,她竟然直接拿出宁一平的身份来压迫黎雀儿,还说:“陛下金口玉言,奴婢劝雀儿小姐还是莫要与陛下的权威角力为好。”
这话说了以后,大宫女竟然又还顺便贬低了一下黎雀儿出身于民间小地的家世,“自打雀儿小姐一脚踏进了这皇宫当中以后,心里面就应当无论如何都要牢牢地记住,这里是皇家的地界,是宣召皇家威严的地方,可不是你们那些尚未开化的乡野小地,便是谁都可以随意撒野的。”
要说大宫女这前面半截话虽然有一点点略带着威胁性的意味,但是,由于她说得倒也全部都是实情,所以,在黎雀儿听起来,也并非是无法接受。
只是,这后半截的话语就完全是不知所谓了。
就问问她什么叫做尚未开化的乡野小地?
尽管黎雀儿出身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家里面唯一有官职在身的大伯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罢了,但是,他们黎家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老百姓,怎么样也该算作是京城人啊!
为什么如今到了这个大宫女嘴角,竟然连京城这样的地方,都会被她称作为“尚未开化的乡野小地”了,难道在她心里面就只知道一个皇宫,其余的地方于她而言,就全部都是野蛮人的地方了?
黎雀儿心中顿时就起了一小股暗火,瞧不起她本人没有问题,可是,瞧不起她黎家的所有人,甚至连整个京城的老百姓都瞧不起,这个大宫女倒是把自己当成什么高大上的存在了,只不过就是皇宫里面的一个比较得宠的婢女而已,眉眼居然也可以抬得如此之高,简直就是都快要飘到天上边去了,真是令人无语!
也不知这个大宫女的主子家究竟是宁一平,还是许笛,竟可以把自己手底下的奴婢教育得如此盛气凌人,想也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一个好主子。
呵呵,黎雀儿现在这会儿心里面的吐槽活动可真是活跃得一逼,把这个大宫女暗搓搓地鄙视了好一会儿不说,还顺带咬牙切齿地也鄙视了一下大宫女的主人。
真好奇待会儿当黎雀儿知道大宫女就是在这东宫之中当值做事,她所侍奉的主子家也正好就是宁殷本人的时候,黎雀儿的反应又会是如何。
不管怎么样,既然人家大宫女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面了,黎雀儿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假装自己完全就是一根不知世事的大木头的话,那样也未免太不给大宫女面子了。
可是,黎雀儿又不愿意就这么容易地就遂了大宫女的心意,尤其是在大宫女刚刚才对自己讲出来那样一番话以后。
这样细细想来,黎雀儿一时便起了些许顽皮的念头,她有心要为难,或者不如说是想要稍微捉弄一下大宫女,因此,竟然故意作出一副低头蹙眉很是担忧苦恼的样子,模样看起来真的是好不可怜,直惹得旁边的一众宫女太监们都纷纷侧过脸来偷瞧,而且大都还是一脸怜惜的神情。
没想到这大宫女的心理素质倒不是一般的好,别的宫女太监们很多都被黎雀儿给骗过去了,她倒是依旧一脸的冷淡,甚至比之前的表情更加地冷淡,仿佛之中,似乎还多出来了一丝丝厌恶加嫌弃的感觉。
不过,大宫女她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奉命行亊的奴婢,还是很愿意给黎雀儿台阶下的,她没有马上就将自己的嫌弃表达出来,反而还略显关心地问了一句:“雀儿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就像胡姑娘刚才一样,突然之间就觉得身体不舒服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大宫女的眼神可是一直都在胡玉姬的身上晃,从那眼神里面所折射着的睿智与聪慧,几乎快要将胡玉姬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给看穿了,看得胡玉姬一时连头都不怎么抬得起来。
可惜的是,黎雀儿却没有发现大宫女的这些眼神中的含义,她还是像方才那样装着柔弱,时不时地有气无力地从嘴皮子的缝隙里面对大宫女挤出来几个词,“不知道……陛下为何要特意让我过去对面那边,我现在不是已经进宫来了,陛下他们不是也已经见到我了吗?……按理来说,现在我和玉姬应当已经要回黎府里面去了……”
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大宫女怎么随意去猜测主子家行亊的意图,她依然只是用“陛下有令”四个字来回复黎雀儿。
黎雀儿正欲再与大宫女周旋几圈,谁知道胡玉姬却在一边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等到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的时候,胡玉姬又立即对之微微地摇了摇头,暗示其不要再胡闹了,还是先随了大宫女的意思,过去对面见宁一平等人比较好。
有了胡玉姬的示意,黎雀儿自然也不好再戏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