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宁一平刚刚问及黎雀儿的这个问题,其实黎雀儿最好还是不要回答为好,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不管在谁的耳朵里面听起来,宁一平刚才提出来的那个问题,都比较像是一个大坑。
寻常人若是没有一点儿智慧,只会凭借着自己的心意胡乱回答的话,那么,其后果要么就是蒙对了,大家都能够皆大欢喜;当然也有可能结果却是猜错了,那可就是直接给掉到坑底去了,而且,还是很有可能爬都爬不上来的那种。
所以说,黎雀儿最好还是放聪明点,不要回答。
即便是扛不住天子的命令,非得要做出来一个回答的话,那也一定要说话委婉仔细些,无论如何,都千万千万不要有损皇家那至高无上的尊严。
对于那些拥有正常思维能力,并且也没有任何自毁的一般人而言,很可能就是用以下这种方式来回答宁一平,打个很普遍的例子,就比如,“民女惶恐,陛下方才所言之事,民女即便有三世荣幸也是万万不敢去做。民女这辈子既然已经是殿下的人,那么,就是死也绝对会是殿下的鬼,绝不会去跟其他男人有沾染。”等等之类的。
以上这些话都是表面说得很好听的,不管说话的人以后能不能万无一失地做到,反正人家的话就是已经说到这个分上面来了,由不得听者听了心里面会又不可能不高兴。
只要黎雀儿小小地动一下脑筋,不要总是那么地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事情的话,她就可以在上面那些样板回答当中,随便选取一条出来,先给了宁一平一个答复,而后再说其它的也行。
众人哪里会知道,明明宁一平这话都已经问到这个点子上面来了,可是黎雀儿却依旧还是没有醒悟过来,她竟然还以为宁一平是在真心地想要问自己问题,而不是在试探性地想要套自己的话。
结果自然而然地也就太过惨不忍睹了一些,只因为黎雀儿这个没怎么无人玩过勾心斗角这种脑力游戏的小渣渣,仅仅就只是宁一平这么一个小问题而已,她马上开始说实话了,而且,她说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心里话。
“是啊,反正殿下也只是在民间闹着玩玩罢了,他又不是当真的。”只见黎雀儿一脸理所当然地侧过脸去,极其快速地瞥了一眼此刻就站在她身边的宁殷,接着,她又满不在乎地收回了目光,继续脱口而出地回答着宁一平的问题,“既然殿下他只是想要玩一玩,想体验一把在民间的生活而已,那么,民女又何必要将此事当真呢,那样的话,岂不是太过于一厢情愿了些么?”
宁一平闻言,本应该是勃然大怒的。
因为黎雀儿刚才的这番话里面,完全听不见她对于皇家的向往与憧憬,她听起来反倒还好像恨不能自己马上就可以和宁殷脱离关系那般地迫不及待,这情况实在是有些令人摸不准头脑。
这情况,对于身为皇家之主、一国之君的宁一平来说,则更加应该会令人气怒,这自然是因为普天之下,谁不对皇家规规矩矩地好生伺候着,谁又不是挤破了头地都想要去同皇家稍微牵扯上一丝丝的关系呢?
总而言之,皇家就是用来让人仰望的。
黎雀儿满嘴的话,都是充满了她对于皇家的不屑一顾,她怎么可以不和别人一样,怎么可以不对皇家顶礼膜拜,怎么可以不以能够沾染上皇家的关系而深以为荣?
正是因为黎雀儿的这般不重视的态度,才理应越发会使得宁一平这些皇家人去生气去不悦,可是事实情况却是,宁一平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还稍稍愣了一小会儿,最后竟然还直接被黎雀儿的那一番完全不带仰慕之心的话语给逗得当场哈哈大笑起来,看那样子,似乎还是笑得发自内心的。
反而是旁边的袁家千金,还有那些必须要依附于皇家来生存,并且也才能够保障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的那些宫女太监嬷嬷们,他们倒是比宁一平这个皇家人本人还要生气,气得仿佛就像黎雀儿刚刚并不是在说话,而是直接在他们的脸上赏耳刮子似地。
“放肆!”最先起难的自然就是当中的大代表袁家千金了,要不是她此刻依旧还是被许笛拉在一边的话,她肯定早就已经冲过来朝黎雀儿开打了,“你只是一个身份低賤的小丫头罢了,有什么资格来和殿下平起平坐地讲道理!就算殿下只是想要同你玩玩,那也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耀,你懂吗!?”
黎雀儿顿时无语至极地偷偷地朝地面翻了一个大白眼,放肆这个词,她已经听袁家千金吼过好几次了,有关于自己的身份与地位到底有如何如何样地低下的情况,她也已经听袁家千金啰嗦过好好几回了,而且,这些东西,她现在可实在都不想再去和袁家千金提及。
现在有一点儿使得黎雀儿心动,想去和袁家千金当场理论一阵的就是,刚刚袁家千金所提出来的那个新话题,也就是,不同身份地位的人不能在同一水平线上思考问题的话题。
依照袁家千金那些话里面的意思,只要对方的身份与地位高于自己,那么,即便对方想要对自己作出什么不平等不公平的事情,自己也必须要心甘情愿地接受。
除了心甘情愿地接受以外,你还不能露出任何不满的神情,换而言之,你还必须要面带微笑才行。
不得不说这袁家千金的思想可真的是无敌地可怕,没想到她的内心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难道她是有什么受虐的倾向吗,即使别人再怎么无理地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