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雀儿一面放肆地纵容着自己的思维在整个大背景里面四处翱翔,企图以此来略微降低一下自己目前所处的紧张感的状态;一面又忍不住在心里头悔叫连连,一声接一声地默默地叹息着朝空气质问:为何袁家千金要突然派陌生的行人把自己叫过来这边?
假如不是陌生的行人她忽然冒出来,黎雀儿现在也不至于要被带到袁家千金的正前方来面见所谓的那寻常人皆不可直视的圣颜,那么,她的内心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地忐忑不安。
最主要的是,倘若刚刚陌生的行人没有奉命过去将黎雀儿从胡玉姬的身边给带到袁家千金等人这边来的话,那么,胡玉姬的悄悄话现在说不定就已经说出口来了,那也许是什么很了不得的秘密呢!
一想到这里,黎雀儿不由得更加地懊恼了,她真的很想知道,之前身体与心理状态都很是不好的胡玉姬,在其突然情绪有所转变之时,究竟是想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只可惜,现在这一切都被打断了。
黎雀儿不禁又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这之后,她竟然罔顾就坐在她眼皮子跟前的袁家千金,傻愣愣地扭过头去回望了胡玉姬一眼,眼神中还充满了惋惜与遗憾,似乎她真的很是不想离开胡玉姬的身边,很想知道当时她们俩之间到底会说出一番怎样的话来的模样。
这般地大胆还不算完,更教人无语的是,在黎雀儿回望胡玉姬的那个眼神当中,里面所有的情绪和神色,看起来甚至还对袁家千金的命令很有些抱怨加不满似地,这真是惊呆了旁边一众围观者。
依旧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的胡玉姬,跟之前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现在的头已经抬起头来了,因此,她很轻易地就发现了黎雀儿的这种不太妥当的举动,而且,她还很及时地回了黎雀儿一个轻微的摇头,示意黎雀儿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够稍微稳重一点儿,别闹出意外来。
黎雀儿当然不是想要吵闹,她更加不想要闹出任何意外来,她就只是心里面觉得可惜了刚才那个那么好的时机罢了,更何况,同现场的其他人相比较起来,她黎雀儿可能是现在最想离场的人了吧,如果要是不把胡玉姬也算在这里面的话。
因此,黎雀儿很快就回转了头,没有再继续隔着中间一大段的距离,远远地与胡玉姬两相无语凝望了,她改而很安分很乖巧地低下头,十足可人地朝袁家千金和许笛,再加上宁殷以及袁家千金等人很有礼貌地福了一身。
在黎雀儿看来,她现在这个礼节可是已经是很大的礼了,寻常人家初次见面,最多也不过就是问声好、握个手之类的,她现在是依照这里是外头的地界,所以才直接一上来就来了个最重的礼。
况且,黎雀儿这礼可不仅仅只是对着袁家千金福身而已,她还在原地一连转了四下,弄得自己就像一只会自动旋转的陀螺似地,以便能够确保自己也能够正确而又礼貌地对许笛、宁殷,还有袁家千金三个人也行了礼。
其实,从某种比较严格的意义上面来说,黎雀儿理应不需要同袁家千金见礼的。
尽管袁家千金的出身以及目前在朝廷中,特别是其在袁家千金和许笛二人面前的受宠程度,都是黎雀儿所远远无法比拟的,但是,黎雀儿目前毕竟是宁殷在民间的名义上的妻子,真要论身份或是地位的话,黎雀儿现在还是要比袁家千金高的。
这陌生的行人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地平静,就是那种例行公事一般的冷漠脸的样子,她貌似一点儿也不在乎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当众作出这种要说悄悄话的举动,也丝毫不想知道黎雀儿和胡玉姬之间存在的悄悄话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
不过,至于以后究竟会怎么样变化,那可不好说。
黎雀儿并没有去认真计较这些细节的问题,她也没有兴趣去和袁家千金比试出什么高低来,她只知道,也许她现在表现得越乖,她待会儿就可以越加快地回家去。
以上当然就只是黎雀儿一个人心里面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旁边围观的宫女太监嬷嬷们,特别是在袁家千金和许笛这些人的眼中看起来,那可就是完全另外一回事情了,可以说是与黎雀儿的心里面的想法相去甚远的另外一种看法。
这另外的看法又分成很多种,以许笛和袁家千金为代表的那一种,就完全用不着多说了,反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看法。
既然人家陌生的行人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面了,黎雀儿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假装自己完全就是一根不知世事的大木头的话,那样也未免太不给陌生的行人面子了。
可是,黎雀儿又不愿意就这么容易地就遂了陌生的行人的心意,尤其是在陌生的行人刚刚才对自己讲出来那样一番话以后。
这样细细想来,黎雀儿一时便起了些许顽皮的念头,她有心要为难,或者不如说是想要稍微捉弄一下陌生的行人,因此,竟然故意作出一副低头蹙眉很是担忧苦恼的样子,模样看起来真的是好不可怜,直惹得旁边的一众宫女太监们都纷纷侧过脸来偷瞧,而且大都还是一脸怜惜的神情。
没想到这陌生的行人的心理素质倒不是一般的好,别的宫女太监们很多都被黎雀儿给骗过去了,她倒是依旧一脸的冷淡,甚至比之前的表情更加地冷淡,仿佛之中,似乎还多出来了一丝丝厌恶加嫌弃的感觉。
不过,陌生的行人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