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也说不清这不喜究竟源于何故,明明眼前的女孩子眉眼没长开,身量也没抽条,即便换了个发型换了身绸子衣裳,可放在人堆里,也不会是那个最亮眼的一个,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对她造成威胁的。
可她就是生出了不喜。
童谣思索了好一会,直到太监出来传话,曾荣向她屈膝行了个礼跟着太监进了乾宁宫,童谣才想明白这个问题。
这个丫头太八面玲珑了,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龄的人,进宫才半年时间,就结识了宫里最权势的几个人,太后、皇上、皇后,她,还有朱恒,也成功地从尚工局的一个小绣娘摇身一变,成了内侍监的一名女官。
这能力,这本事,就连当年的她也是自叹不如的。
要知道,多少尚工局的小宫女小绣娘一辈子都没无缘结识到后宫的这些主子呢。
可这丫头仅用半年时间就做到了,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她不清楚的内幕呢?
且说曾荣进了乾宁宫后,被带进了王皇后屋子,也就是之前皇上用来进餐的东边屋子,曾荣进去时,王皇后正坐在炕上哄着朱慎玩,见到曾荣,命奶娘把朱慎抱走了。
曾荣跪下去问安。
“平身吧,才从慈宁宫回来?”王皇后问。
“回皇后娘娘,是。”
“二皇子如何?药吃了没?”
曾荣见对方一上来就直接问二皇子,显然是不想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只得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吃了,二殿下好不好的下官不清楚,下官只是送药的。”
王皇后听了这话挑眉一笑,“你该不是想告诉本宫,送药送了一个多时辰。”
“回皇后娘娘,下官陪太后和二皇子说了会话。”
“哦,都说了些什么?”
“回皇后娘娘,说了些下官在老家乡下时的一些趣事,也说了些下官刚进京时闹的笑话。”
王皇后再次看着曾荣笑了笑,“你的确很聪明。”
“不敢,皇后谬赞了,下官只是据实以告。”曾荣越发恭敬地回道。
或者不该叫恭敬,应该是惶恐,因为若仔细听,能听出她声音发颤了。
没办法,这些主子她哪个也得罪不起,可实话不能说,谎言又涉及到欺君欺后,她能怎么办?
偏王皇后听了她“据实以告”四个字,又笑了笑,问道:“好一个据实以告,本宫问你,你对二皇子印象如何?”
“回皇后娘娘,下官和二殿下不熟,且下官为仆,他为主,下官不敢妄议。”
王皇后暗自磨了磨牙,她已经够给曾荣面子了,没有直接问她和朱恒的关系,只隐晦地问了两个无伤大雅的问题,且明知曾荣在撒谎,她也没揭穿她,没想到这丫头倒胆肥了,直接给她来了个“不敢妄议”,岂不是把错推给她了?是她这个做皇后的在引导她妄议主子的是非!
这还行?
王皇后有心想收拾曾荣一顿,奈何这是皇上的地盘,且皇上就在对面的上书房里,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她可不想让皇上误会她在针对曾荣针对太后和二皇子。
可什么都不做不说也不行,岂不是助长了这丫头的嚣张,眼里还有她这个皇后?
“好,很好,好一个不敢妄议,你的意思是本宫不能找你问话,本宫也不配找你问话,既如此,本宫问你,何为主,何为仆?”王皇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曾荣,徐徐说道。
见到这笑容,听着对方这说话的语气,曾荣本能地后背一凉,忙跪了下去,“启禀皇后,下官不敢,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只是一时糊涂,忘了一句老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是下官糊涂。下官对二皇子的第一印象是温和,儒雅。”
“早这么不就结了,这有什么不敢妄议的?”王皇后明知曾荣在搪塞她,可也不愿意这当口真跟她翻脸,一个太后一个皇上都是她必须顾忌的。
谁知她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两声大笑,紧接着,皇上大步走进来了,“哈哈,哈哈,好一个不敢妄议,这丫头胆子可真不小,怼完太后又怼皇后,丫头,你也摸摸,你脖子上究竟有几个脑袋?”
“皇上。”王皇后忙不迭下炕,行了个屈膝礼。
朱旭挥了挥手,坐到王皇后对面,问曾荣:“来,给朕说说,皇后问你什么,你说不敢妄议。”
“皇上,臣妾。。。”王皇后的话没说完,被朱旭摆手阻止了。
“回皇上,皇后问下官对二皇子印象如何,下官回说和二殿下不熟,不敢妄议,皇后娘娘说不是妄议,是问话,下官这才回了两个词。”曾荣也不知皇上听到了多少,没敢替皇后遮瞒。
再则,这个问题也牵扯不上什么隐私,没必要遮瞒。
“哦,哪两个词?”朱旭也很想知道曾荣究竟是如何看待朱恒的。
曾荣把那两个词重复了一遍。
朱旭点点头,“算你还有点眼力见,还不算无可救药。”
曾荣低着头,没有应答。
朱旭也没想让曾荣应答,转而对王皇后说:“皇后,让这丫头给母后送药是朕的意思,母后喜欢这丫头,说她从乡下来,别看有时傻乎乎的,可傻有傻的好,能逗趣,会哄人,做事勤快,手也巧,朕这才让她过去开导开导母后。”
王皇后自然不能驳皇上的话,忙陪笑道:“回皇上,臣妾也正有此意,母后明儿一早要去普济寺进香,臣妾的意思,莫不如让曾荣陪着母后,路上也有一个说话的。”
“也好,就依皇后的意思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