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见曾荣虽躬身立着,语气也颇为恭敬,但这双眼睛却不安分,还能看不出她的这点心思?
“还敢要赏赐?朕没有罚你你就偷着乐吧。”朱旭说完,见碗空了,用手点了两下桌面。
“回皇上,酒多伤身,您已经喝两个半碗了,该吃点主食了。”曾荣给他舀了半勺酒,劝道。
“成天不是米饭就是面条,不爱吃。”朱旭扫了眼曾荣带来的一碗白米饭,摇摇头。
“那让御厨给烙点饼?”
“干巴巴的,不喜欢。”说完,朱旭似想起了什么,“丫头,你不是要赏赐么?你去给朕做一道没有吃过的主食,做出来了,朕就赏你,否则,等着领罚吧。”
曾荣一听,脸瞬间垮了,“不是吧?皇上,那个任务不是已完成了吗?怎么又来一个?”
朱旭没有回话,送了曾荣一记“敢不听话就试试”的眼神,曾荣嘟囔着出了别苑,再次找到郑姣。
“没有吃过的主食?”郑姣一听也为难了,她在皇上身边做过几个月的侍餐女官,皇上用过的主食早就超出了她的认知。
南方人主食本就简单,除了米饭就是面条,要不就是米粉或稀粥,别的基本没见过。
曾荣见郑姣也一筹莫展,只得出了个主意,做一道青菜面粉团子。
她也是前些日子回家,彼时家里就大嫂带着小侄子在,大嫂图省事,自己做了顿简单的青菜团子,就着腐乳吃,曾荣尝了两口,觉得味道尚可。
问题是曾荣只吃过,却没有做过,只能用言语来描绘这东西。
郑姣的厨艺比曾荣强,听曾荣一说,大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就是用面粉揉成一块块的疙瘩团子放进水里煮熟么,配料是绿叶子菜。
原本依郑姣的意思是用鸡汤做底,曾荣拒绝了。
皇上吃腻了鸡汤,这种带点农家野味的菜就该是清清淡淡的没有一点油水,佐着腐乳吃,正好刮油。
于是,曾荣和郑姣两人分工,郑姣负责煮青菜团子,曾荣负责回家去取腐乳。
约摸近一个时辰后,曾荣忐忑不安地拎着个食盒再次进了别苑,彼时皇上已用餐毕,正在院子里慢走消食。
见曾荣进门,朱旭瞥了眼她手中的食盒,“过时了,不吃。”
“回皇上,就当是宵夜吧?好歹看在下官辛辛苦苦跑回家把东西取来的份上,这绝对是您没有尝过的主食,乡野味的,难道您不好奇您的子民日常吃些什么?”
朱旭一听是乡野之物倒是有点兴趣,只是他刚用过晚膳,委实不宜再用。
听到曾荣提“宵夜”,朱旭抬头看了看天,此时正是将暮未暮之际,彩霞满天,遂给了曾荣一记鄙视的眼神,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回皇上,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来一局围棋吧。”曾荣上前拦住了他,见对方又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曾荣又忙发誓道:“皇上您放心,这次下官绝不悔棋,否则,下辈子下官托生为狗,这总成了吧?”
“不下,不是一个水准。”朱旭很干脆地拒绝了。
他才没兴致和曾荣玩这种幼稚游戏,下辈子托生为狗,下辈子的事情谁知道?
“皇上您瞧不起谁呢,还不定谁能赢呢。”曾荣扬起了下巴,说道。
朱旭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鄙视道:“就你?”
这下越发把曾荣的斗志激起来了,“不如我们赌一把,输了的替赢了的做一件事。”
尽管朱旭没有兴致和曾荣下棋,但这条件着实吸引了他。
也罢,就当哄孩子玩玩吧。
“常公公,劳烦您把这个先吃了,还有,劳烦您把皇上请进去,我去去一来,很快。”曾荣把手里的食盒给了常德子,飞快地跑了。
待她拖着郑姣进别苑时,常公公果然把皇上弄进了书房,曾荣进去时,皇上已在罗汉塌上坐好,常公公在帮着摆棋盘,那个食盒已打开放在餐桌上,旁边有一副碗箸,曾荣猜想应该是皇上尝过了,不过她没求证。
“怎么回事?”朱旭见到郑姣,立刻拉长了脸。
“皇上,下官说了不悔棋,可没说不请帮手,您也没事先声明。来吧,别忘了我们可是有赌注的。”曾荣推着郑姣坐到了棋盘前,也即是罗汉塌的另一边,皇上的对面。
常德子见了不动声色地退下去,坐到餐桌前。
“常公公,那腐乳有点辣,是我大嫂自己做的,放心吃吧。”曾荣扭头喊了一句。
“还下不下?”朱旭不耐烦了,冷眼问道。
“下,怎么不下?”曾荣说完蹭到郑姣身边,拿起一枚白子先放下去。
这也是她日常撒赖之一,她不喜欢黑色,喜欢执白,却又偏要先走,朱旭见怪不怪了。
开局比较简单,头三步棋曾荣自己规规矩矩地下,从第四步开始,她每走一步会问一下郑姣的意见,三步过后,见皇上又不耐烦了,曾荣干脆把棋坛往郑姣这边一推,“郑姐姐,交给你了,千万得替我赢,否则,皇上就要罚我去浣衣局洗一个月的衣裳,太惨了。”
“啊?这我,我,我可没把握。”郑姣为难地回道,忍不住抬眸觑了眼皇上,见皇上眼睛盯着棋盘,手中捏着棋子,面容平和,似并未生气,她忙羞涩地低下头,像是怀揣着一头小鹿般激动起来。
“那这样吧,我不聒噪你们了,我去给你们预备宵夜。”曾荣说完见皇上没有异议,忙退了出去。
出了门,曾荣并未走远,就在大堂里待着,果然,没一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