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马车去接人的空当,曾荣推着朱恒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她是有话和朱恒说。
之前两人并未商定好要见曾荣家人,且朱恒出现得也比较突兀,否则,曾荣不会去把阿华和陈氏接来。
而欧阳思这,因着怕影响到他对朱恒的问诊和治疗,故
曾荣也未向他提及朱恒的身份,既如此,曾荣也不想告知两位兄长。
朱恒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曾荣扶着轮椅后背的手,道:“你把人也想得太傻了,你在宫里当值,我是什么人他们还能猜不出来?不说别的,就小路子和小海子这尖细的嗓子,想要瞒过阿华都不易,更别说你那位救命恩人。”
“猜测是一回事,证实又是一回事,只要我们不提,他们也不敢问,问也别承认。”曾荣回道。
她就是这么对欧阳思的,方才两人谈话时,她从欧阳思的欲言又止看出欧阳思多半猜中了朱恒的身份,可欧阳思不问,曾荣也不说,倒不是不信任他,是怕给他带去麻烦。
可自家兄长就难讲了,尤其是二哥,尽管这次曾荣释放的善意对他触动很大,人也改变了不少,知道用功念书了,可曾荣觉得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并不好改变的,比如说虚荣和自私,因此,这件事上她不赞成坦诚相待。
再则,两人的关系也未到那一步,未来如何并不是他们两人就可以决定的,变数太大,曾荣一点也不乐观。
朱恒虽不赞同曾荣的想法,但他也不愿意曾荣为难,退了一步,问道:“好吧,你打算如何设定我的身份?”
“宗室子弟,覃叔的主子。”曾荣早就想好了。
朱恒扭头看了她两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让曾荣把他推进屋子里,刚出来时,欧阳思正在整理他的行李,翻出不少读书笔记,朱恒想和他探讨些学问。
一个时辰后,马车进院了,曾富祥和曾贵祥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在路上,他们就听赶车的师傅说老家来了一个年轻人,姓欧阳,曾荣和曾华在替他收拾住处呢。
故此,没等进门见到真人,曾贵祥先在院子里喊起来,“欧阳先生,先生,真是你来了吗?你该不是来参加明年的春闱吧?”
随着曾贵祥的话音一落,欧阳思掀了门帘走出来,站在门前,笑着看向朝他奔来的少年郎。
曾贵祥在欧阳思前两步远时停住了,上下打量了下对方,又羞赧地低下头,退后两步,向欧阳思行了个揖礼,“弟子曾贵祥拜见先生,方才有些太激动了,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弟子实在是,实在是太欢喜了。”
“无妨,我如今不是你的先生了,以平辈论即可。”欧阳思伸出手去,在曾贵祥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长高了不少,像个大人了。”
“那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曾贵祥回道,他可不敢去跟对方动手动脚,不过他也暗中和对方比了比个子,“先生也长高了,更挺拔了,也更儒雅了,先生,您还没回答学生,您是不是来参加春闱的?”
“老二,进屋说吧,你没看先生都笑了,肯定是啊。”曾富祥走过来,也笑着向欧阳思行了个礼。
他比曾贵祥想的多些,欧阳思进京住进妹妹买的房子里,说不定是和妹妹有什么约定,兴许就是好事呢。
他可没忘了,欧阳思不但跳湖把阿荣救上来,事后还来家给阿荣诊脉开方子并自己垫钱买药送来,阿荣搬进书院后,也是他教阿荣采草药挣钱维持生计,最后,曾荣也是因为采草药救下了徐家大公子,从此改变了全家人的命运。
因此,他对欧阳思的感激之情犹胜于徐靖,毕竟徐家是阿荣和阿华施恩在前,徐家是报恩。可欧阳思却不一样,欧阳思是施恩者,是不计回报地一而再地施恩,若没有他教阿荣和阿华采药,阿荣和阿华就算是遇到被蛇咬的徐家公子也是束手无策。
也别怪曾富祥会有这样的念头,当初欧阳思把阿荣从湖里救上来,既看了妹妹的身子又抱了她,论理,是该负责的。
而彼时的曾富祥也忘了一件事,阿荣是宫里的女官,早就身不由己了,哪能想嫁谁就嫁谁?
“二哥是真高兴,高兴傻了,正好二哥明年也要下场子,可以向欧阳大哥讨教一二,不过讨教归讨教,可不能占用欧阳大哥太多时间,人家是奔春闱来的。”曾荣也掀了门帘出来,阿华和陈氏紧随其后。
“二哥,不如等过年放假了,你把欧阳大哥请到咱家住,正好你们两个一块用功。”阿华拍手说道。
“该不是我们阿华后悔答应来照顾我吧?”欧阳思怕曾家兄弟尴尬,特地伸手在曾华头上一拍。
他可不想搬去和曾家兄弟同住,大过年的,在别人家更不自在,哪有自己一个人过清净,正好适合温书。
“我,我。。。”阿华没想到对方会拍她头,一时又羞又惊又喜的,半响说不出话来,脸红了。
“好了,进屋吧。”曾荣把曾华拉过来,推着她进屋了。
曾富祥和曾贵祥进屋后才发现屋里还有外人,且还不止一个,虽说他们只认得覃叔,但向覃叔行礼后,他们也向这几位生人行了个抱拳礼。
不过这哥俩心下都有些疑惑,今儿明明是自己一家的喜事,覃叔带这么多人来凑什么热闹?
若说是干活的,外面院子里已有两个在挖菜窖,这四个人在这闲坐也不像是做事的。
“欧阳公子是昨日到的,旧年小的受曾小姐之托给欧阳公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