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被徐靖的直白吓到了,手一抖,把茶水洒身上了,倒是给了她一个由头,正好回去换身衣裳。
哪知她刚要开口离开,院门外突然有了动静,似是有人在拍打大门上的铜环,曾荣一时傻眼了,也忘了去开门。
好在对方也没敲两下,大门是虚掩的,直接被人推开了,进来了好几个人,领头的是欧阳思扶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后面跟着两位六十来岁的长者,再后面是一对挑着行李的脚夫。
见此,曾荣才回过神来,忙迎上前去,彼时,陈氏先一步从灶房出来了,她也听到动静了。
“二哥,这位就是婶子和外公外婆吧?”曾荣上前招呼道。
“娘,来,我告诉你,这位是大嫂,这就是阿荣。”欧阳思介绍道。
对方听了这话,一手拉着陈氏一手拉着曾荣,未曾开口,眼泪先落了下来。
“婶子,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外公外婆年纪大了,一路舟车劳顿的,肯定也累到了,先进去喝口茶水。”曾荣扶着对方道。
两位老人倒是淡定得多,老妇人对曾荣和陈氏笑了笑,“叨扰了,原本我们说先回阿思处,可阿思非要把我们带到这来先认识认识你们,说这些时日多亏你们照看他,就跟家人一样。”
“可不就是和家人一样,阿思在我们家排行第二,你们呀,就拿这当自己家。”陈氏一面扶着欧母进屋一面说道。
“是,这孩子说了,阿荣过几日就要成亲了,说是怕家里没有一个长辈会失礼,特地央求我们过来住几日。”欧母这才开口说道。
“多谢婶子了。”曾荣忙道。
“这孩子,见外了不是,你不嫌我们是乡下人家不懂规矩就好。”欧母松开了曾荣,从自己衣襟处抽出一枚丝帕来擦了擦眼泪。
说话间,众人进了屋子,听到动静的阿华等人也出来了,两位老人家见堂屋了站了一位贵公子和几位小姐模样的人,忽地有些慌了,不知该如何自处。
徐靖是见过欧阳思的,因此,不用问他也猜到来人是谁,没等欧阳思开口,他先上前长揖一礼,“徐靖见过三位长辈和欧阳兄台,我也是安州人氏。”
曾荣见此,忙为众人引见,一番厮见后,徐靖带着徐箐先行离开了,这种情形下,没法留下来用膳。
不过他最遗憾的是错失了追问曾荣的机会,根据方才曾荣的反应,他揣测其中必有什么缘故,否则,曾荣不会吓得把茶盏差点打翻了。
可惜,下次想要再找这样的机会难了。
再说曾荣这边,徐靖一走,欧阳思领着几位长辈先去梳洗一番,正好给了曾荣一个回去换衫的机会。
重新落座后,欧阳思方才解释说,他和他母亲商议过了,朱恒送的那套房子他们不要,让曾荣一家搬进去,曾家人口多,正好曾荣也要出阁,从那边的大房子出阁显然比这边要体面多了。
他们母子二人暂时还是住在之前欧阳思住的那小院,成亲也够用了。
“婶子,您听我跟您说,那房子是二皇子送二哥的,不是送我的,此乃其一,其二,二哥以后是要做官的,娶的二嫂肯定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房子小了,肯定安排不开;其三,我大哥就是个靠手艺吃饭的平头百姓,没必要摆那么大的排场,将来若有需要了,再换房子也来得及。”曾荣说完,亲自给对方送上一杯茶水。
“既这样说,阿思和你们也是一家人了,那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搬过去住,阿思说了,那房子不小,能住下这些人。”欧母坚持道。
“二哥,你在家这两个月做什么了,怎么这点事情还没搞定?”曾荣问欧阳思。
“孩子,你也别怪阿思,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忍心,我们家孩子能在京城有个落脚处就不错了,哪能厚着脸皮白占一栋大房子?”外公开口了。
“可不是这理,做人啊,要知足,要感恩。”外婆附和道。
“外婆,我大姐就是因为感恩才要把那房子送二哥的,二哥可是我大姐的救命恩人,当初还教我们采药维持生计呢。”曾华开口了。
“老人家,这事啊,就得听我们二皇子的,难不成你们一个个想跟皇家作对。”阿春一开始没听懂大家在争议什么,问过阿华后,她开口说道。
只是她说的话几位长辈压根没听懂,好在曾华机灵,忙帮着把阿春的话转述一遍,并着重介绍阿春和阿梅的身份。
得知这两位姑娘家一个是皇上身边的人一个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三位长辈竟然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要磕头谢恩,吓得曾荣几个忙把人拦住了。
一番手忙脚乱后,陈氏过来招呼众人用膳。
这顿饭,原本是曾荣为徐靖准备的,故菜式比较精致,也比较清淡,不说几位长辈不敢动筷子,就连欧阳思也颇有深意地看了曾荣一眼。
他可没忘了,他们进门时,曾荣正好是堂屋里出来,而他们进来后,堂屋里只有一个徐靖,曾华她们是刚从后院出来的。
一开始,欧阳思也没大往心里去,可无意间他发现曾荣的衣裳和裙子湿了一块,很明显的茶渍印。
于是,他才找了个由头带着三位长辈去梳洗,果然,曾荣匆匆回后院换了身衣裳出来。
再一看今日的菜肴,根本不是他们平日里吃的,也不像是陈氏的手艺,由不得他不多心。
当然,他也不是怀疑这两人有什么苟且,毕竟徐靖才刚十三岁,尚在混沌中,未必解男女之情。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