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强皮箱厂开业二十天,生产了五六百只皮箱,东跑西奔的,只卖出去九十多只。
要命的是,卖出去的九十多只是泡沫皮皮箱,利润约等于零。
没有收入,支出却一分不少。
还学龙牌皮箱厂,不赊不欠,进出现金结帐,现金流很快就成了问题。
办厂时,沈振富和高东阳总共拿出了一万块钱。
付了一年房租,支出五百块。批厂各种手续,支出五百块。仓库里压着三百只仿真皮皮箱和两百只泡沫皮皮箱,垫资四千余块。各种原料的积压,也占用了两千块钱。
一万块只剩三千。
再过几天,要给工人们发第一个月的工资。还要留出部分资金,收购预订的皮箱壳。
还有一笔开支,就是连续接待记者和各路人马,吃喝和赠礼,少说也花了一千块。
最要命的是,村里开了会,双强皮箱厂每月需交税费五百块。而且是三个月交一次,五天之内交清。
也就是说,一个月不到,一万块就将化为乌有。
沈高二人都是办过工厂的,知道流动资金的重要。就像人的血液,人没了血必死,企业缺了流动资金也是必死。
以两个人多年的积累,再拿出点钱没有问题,但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打水漂。
二人嘀咕了好久,决定去向白手讨教。
走到白家院门前,看到两合皮箱厂的童运来,正在门口徘徊。
仨老板互相招呼,客客气气。
沈振富问童运来,“童老板也是来找小白的吧?”
童运来点了点头。
高东阳好奇,“为啥不进去?是小白不让进?”
童运来忙道:“不是不是。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从何说起。”
沈高二人心里有数,两合皮箱厂的另一个合伙人,是白手的三叔白振奇。白手拿三叔当仇人,童运来不仅尴尬,也很难得到白手的帮助。
沈振富道:“童老板,你是你,白振奇是白振奇。我们也正好要找小白,大家一起进去。”
高东阳扯着嗓子高喊。
“小白,开开门,我们有事找你。”
前来开门的不是白手,是他的大妹白米。
白米开门,把仨人迎进院子,“我大哥在后院,你们等着,我去叫他。”
一会,白手从堂屋冒出来,“哎呀,是三位老板,请进,请进,”
在办公室坐下。
不等白手开口,高东阳先关心白手的事情。
“小白,前阵子听说你遇到了麻烦,不知过去了没有?”
白手顿时一声轻叹,苦笑着道:“老高,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哎,我是关心你。如果不方便,你就不用说。”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花钱消灾,麻烦消退。”
沈振富问道:“没有伤筋动骨吧?”
白手笑了笑,“我说我现在是个穷光蛋,你们信不信?”
高东阳点头,沈振富摇头,童运来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三位,我就实话实说吧。以前做饼干生意赚了点钱,全花在改善生活上。造房子,买电器,买房子,吃好的,基本上都被挥霍了。这一次的麻烦,把我前面做皮箱赚的钱,一下子全赔了出去。所以,我现在的境况是,辛辛苦苦好几年,一夜回到开放前。”
顿了顿,白手又补充道:“如果一定要说我还有点钱的话,那就是仓库里的一些成品和原料。可你们也知道,我的钱不全是我的。我二舅二舅妈、丁老师、陆水龙一家,他们虽然没有股份,但在赚工资的基础上,我还是要给他们一点分红的。”
卖惨,弥天大谎,白手演得声情并茂,万分逼真。
沈振富安慰道:“小白,振作起来,钱没了,一定会赚回来的。”
高东阳和童运来也是安慰和鼓励。
白手马上眉开眼笑,“谢谢各位,钱乃身外之物,我不心疼,也不消沉。呵呵……我敢说,跟你们比,我是不会输的。”
“当然,当然。”沈振富笑道。
高东阳道:“小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白手呵呵一笑,却不理沈振富和高东阳,反而扭头去问童运来,“运来叔,你找我有事?”
“我,我……”童运来说不出口。
沈振富忙道:“童老板,需要我们回避吧。”
“不用,不用。”童运来愁眉苦苦道:“小白,我那边呢,把皮箱做好,现在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可就是这销路问题,搞得我是焦头烂额。现在我积压了一批皮箱,资金有点紧张。所以我想……能不能便宜点卖给你,价格好说,只要现金就行。”
“不行。”白手回答得干脆利落。
童运来是老实人,白手仅用两个字,就把他噎得满脸通红。
“运来叔,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第一,我现在自顾不暇,没有能力去帮别人。一个人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好,是没有资格帮助别人的。”
“第二,我二弟在他女朋友家里做皮箱,生意也不是很好。他没有求助我,因为我跟他有言在先,分出去单干是他主动提出的,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帮他。如果我要帮你,我也得先帮我二弟。”
“第三,现在是皮箱销售的淡季,大家都不景气,你没必要慌张。等过一段时间,淡季过去了,困难就少多了。有货不愁卖,到时候你多出去跑跑,销售渠道会找到的。”
“第四,你要记住,同行是冤家。你找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