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滩,开了一家茶楼,就叫外滩茶楼。
离蒋长风的长风饭店大约百米。
茶楼老板是个女的,苏南人,三十多岁。
女老板不仅长得漂亮,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韩檀檀。
此时此刻,白手正坐在外滩茶楼二楼的茶桌边,一边品茗,一边欣赏黄浦江的美景。
四方茶桌,除了白手,还坐着仨人。
白手对面坐着的就是茶楼老板韩檀檀。
老板亲自陪着喝茶,白手受宠若惊。
在这以前,白手不认识韩檀檀,韩檀檀也不认识白手。
茶桌两边还各坐着一人,一个叫马小三,一个叫韩良富。
马小三和韩良富都是苏南人,都是小包工头,手下都有二三十号人。
二人还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不到三十岁,马小三二十七,韩良富二十九。
在上海的建筑界,大大小小近千支工程队,包工头年龄不满三十岁的可谓凤毛麟角。
马小三又瘦又小,脸黑黑的,一看就是经常亲自干活的人。
韩良富白白净净,但从面相上看,有点油滑,不讨喜的那种。
打电话说白手有麻烦的人,正是马小三和韩良富。
韩檀檀,正是韩良富的亲姐姐。
老实讲,要不是马小三和韩良富主动联系,并且提到那个骗局,白手根本就不想认识马小三和韩良富。
工程队多如牛毛,白手没有必要都认识,也不可能都认识。
老板是分档次的,经常去劝业旅社的二三百人,算得上有头有脸。
马小三和韩良富,离劝业旅社那二三百人,差着好几条大街。
业内把自己人分为五个档次。
经常出入劝业旅社的,是一档和二档。
还有三档,勉强能独立生存。
四档,全靠前面几档活着,分包或转包些小项目,赚点微薄的利润。
马小三和韩良富,属于第五档。
其实没有第五档,因为不入流,是他们把自己定为第五档。
韩檀檀陪喝一杯后,起身道:“白老板,你喝着,我告退。”
白手欠身,目送韩檀檀下楼。
“韩哥,马哥,你们说吧。”
“你说。”马小三道。
“你说。”韩良富道。
白手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马韩二人急忙拽住白手,把他摁回到椅子上。
韩良富道:“白兄,白兄,你别急。”
白手急忙摆手,“别叫白兄,我比你们小,把我叫老了。”
马小三陪着小心问,“那,那该怎么称呼你呢?”
“说事,直接说事。”白手端起了脸。
马小三道:“我说,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听人说,是你派人造詹天成的谣,逼得詹天成出钱,弥补了张孝南和方自立的损失。”
韩良富道:“听人说,詹天成正派人查你。如果查出来是你,就要到市建筑协会告你去,把你逐出上海滩。”
白手不动声色。
“白,白老板。”马小三怯怯的叫了一声。
“还有吗?”白手问道。
马小三摇头。
韩良富还有话,“听人说,詹天成已经拿到了你的证据。说你派人乔装打扮,要么打电话,要么寄信,把那个骗局告诉几百个同行……”
“还有吗?”白手再问。
“这,这还不够啊?”韩良富问。
“有人说,这个人是谁?在什么时候说的?在什么地方说的?除了你俩还有谁听到?”
顿了顿,白手锐利的目光盯着马小三和韩良富,“限你俩在三天之内,把这个人说出来。”
说罢,白手起身蹬蹬离开。
白手驱车来到自己的工地,自己不下车,叫人去找董培元和谢洪水。
董谢二人屁颠屁颠而来,双双钻进皮卡车的后座。
“老董,老谢,认识两个叫马小三和韩良富的同行吗?”
董谢二人想了想。
董培元道:“是有这么两个小鱼小虾。小白,八杆子打不着,你提他们干吗?”
谢洪水道:“是啊。两个给人家打下手的货,根本不入流,也就是四道贩子或五道贩子。”
“我可能正被别人套路。”白手道。
“不会吧?谁敢哪?”董培元不相信。
“就那俩货?”谢洪水也不相信。
“他们应该背后有人。”
白手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董培元道:“我找几个人,把那俩货拎出来,打一顿,他俩就什么都招了。”
白手摇头,“打草惊蛇,不妥。”
谢洪水道:“小白,交给我了。三天之内,我派人暗中盯着,我保证能查出背后是谁在指使他俩。”
白手点头,“老谢,那就辛苦你了。”
“客气。”谢洪水匆匆而去。
把白手的事,当成自己的事,这是谢洪水的既定方针。
董培元也是,“小白,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老董,你帮我分析分析,谁会给我下套?”
董培元思忖着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的恨。干咱们这一行,没有矛盾和恩怨,是会和平相处的。但一旦有了矛盾和恩怨,那就不可能和平解决,非搞个你死我活而不能平息。”
“你就直接说,谁会给我下套。”
“两个人。一个是孙建国,一个是詹天成。”
白手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老董,相比之下,谁更有可能?”
董培元又想了想,“相比之下,孙建国更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