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带着绳索不喜佩刀,和他们的职业有关。”宋宁道。
但具体是什么职业,她不知道。
赵熠若有所思。
“做什么事要用绳子,”白胜看着她,“是这意思?”
宋宁点头。
白胜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没抓住,他晃了晃脑袋,正要说话,雷松进来了,回道:“大人!”
喊完以后才发现房里还有两位王爷,忙跟着行礼。
自从宋世安来做推官以后,他们理刑馆都比以前热闹了许多。
白胜瞪了雷松一眼,因为思绪被打断,他彻底没抓住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想法。
“怎么说?”宋宁问雷松。
雷松又递了一封信:“刚才在门口看到的。”
信很简单,提醒和督促他们筹钱。
宋宁将信放在一边,问道:“找人的事可有进展?”
“……找了枣头庄的地下赌馆,把两个人的特征告诉了对方,果然有这两个人。”
“但他们做什么的都不晓得,只知道这个两个人,一个叫花头,一个老八。两个人赌坊里住了十多天了,今天早上突然走了,说过几天就回来。”
“他娘的,还真有自信。”白胜大怒,道,“老子带人去把这个赌坊给掀了。”
宋宁正要安抚他,赵熠已经先一步道:“掀了不如留着,也是个念想。”
当然是绑匪的念想。
白胜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宋宁撇了眼赵熠,示意雷松接着说。
雷松见三人都看着他,有些紧张,平了平心绪道:“赌坊里有人看见,他们两个人半夜回来,还蹲在屋脚嘀嘀咕咕商议事情。”
“那人听了一耳朵,说白天盯着晚上再回来,不碍事之类的话,”
宋宁颔首:“如果没有听错的话,这倒也能佐证我方才的推测,他们绑郡主确实是临时起意。”
“那么,他们的马匹、人手都在京城准备好的?”
宋宁点头:“只能这么解释,他们可能在城里或者城外有窝点。”
“但是有一事依旧不能理解。”宋宁凝眉道,“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宋元时呢?”
赵熠忽然盯着她,扯了扯嘴角:“难道不是因为你离不开宋元时?”
“我离不开?”宋宁道,“我最近都是一个人。”
赵熠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宋宁不想和他解释,继续问雷松:“小乞丐呢,查到什么了?”
“小乞丐找到了,也让连翘姑娘认了。”雷松道,“你可要审审?”
宋宁颔首:“带进来吧,请二位王爷审。”
白胜摸了摸自己的刀,宋宁眼皮直跳,真怕一会儿他劈人小孩一刀。
一个黑瘦的八九岁的小孩被带了进来,眼睛骨碌碌转着,噗通跪下来磕头:“我什么都说。今儿早上有个人和我说,每天给我三文钱,让我就坐巷子口等着。”
“说马车出来,带着婢女婆子赶车的,就让我冲出去,找着骂,让车子里的人露脸,确认车子里坐着的人是谁就行。”
“这不,我刚拿了钱还没坐下来,马车就出来了。我冲过去一个姐姐就掀了帘子骂我。”
“我瞧见了,车子里还坐了一位更漂亮的仙女姐姐。”
“然后就没然后了,各位大人明察,我真就为了三文钱。”
白胜的长刀往地上一杵,呵斥道:“给你钱是什么人?”
“大高个儿,头顶心这块头发稀稀拉拉的几根,剩下的都是癞子。”
白胜不耐烦,怒道:“这样的人多的是,哪里找去。”
宋宁想了想,问道:“你常见各式各样的人,最有眼力见的,那你觉得今天给你钱的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又是哪里人?”
“说话是山东那边的口音,至于做什么的,我也说不好……他身上靠近了以后,有股子霉气,就跟淋湿了自己晾干的那气味。”小乞丐道。
宋宁靠回椅子上,霉……淋雨……马背上的绳子?
“雷松,把地域图拿来给我。”
雷松应是,去隔壁取了地域图铺好。
宋宁铺开图纸,发现对面有人瞧着她,她问道:“王爷,看我作甚?”
“你看得懂?”
宋宁白他一眼:“地域图我怎么可能……”
她真的看不懂。
“请王爷赐教。”宋宁非常干脆地认怂。
赵熠的嘴角扯了个弧度,又生生忍住,昂着下巴道:“你要看什么?”
“我想……看看京城附近有没有纤夫挣钱的地方。”
纤夫?屋里几个男人包括那个小乞丐,都看着她。
“为什么是纤夫?”白胜问道。
小乞丐也跟着点头。
“并非一个疑点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宋宁道,“他们送信来,说要将钱沉入水底。对水不熟悉的人,岂敢将白花花的银子沉入水底。”
赵熠颔首,赞赏道:“因为和水打交道,所以当先想到的也是和水相关。”
宋宁点头,继续道:“其次,那人穿着单衣骑马,倒是能理解,他不冷又从赌坊出来的匆忙,可他卷着裤腿这个事就让人费解。”
“如果是与水打交道的人,卷着裤腿倒能解释。”白胜道。
宋宁颔首:“他们浑身的霉湿,这虽不能证明一定是纤夫才有的,但也符合。最后,他们带着绳子却不带兵器,如果将这一切都套用在纤夫或者在水里做事的人身上,就很好理解。”
绳子就是纤夫的工作之一,而不带兵器,则是因为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