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说最多一个月。”沈闻余道,“我说不着急,等我去平凉安定下来后,再写信给他地址。”
赵熠问道:“月初就走?”
“嗯,月初就走。”
鲁苗苗蹙眉道:“那不是就这几天了?”又道,“郡主会伤心的吧?”
沈闻余哭笑不得地望着他。
“那你这几天好好准备,收拾东西,不要去衙门了。”宋宁道,“去到那边就是盛夏,听到那边白天热夜里凉,到了冬天又特别的冷,你棉袄春秋的衣服,都要准备好了。”
“我走的时候只要带当季要穿的衣服就行了,其余的衣服,郡主说帮我准备按时节送过去。”沈闻余道。
所有人都羡慕地看着他。
“真不要偷偷成亲拜了天地?”宋宁问他。
“我成亲?你是不想活了。”沈闻余起身,“我去街上走走,你们赶紧去衙门吧。”
沈闻余在街上走了一遭,发现没什么东西可准备的,索性就晃悠去了城外,站在书院外,听到女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感觉到,他来这济南府的这几个月,做了不少有意义的事。
“沈捕头。”白娇娇恰好从书院出来,打开门站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沈闻余回道:“要走了,我四处走走看看。在这里也待了几个月了,心中牵挂。”
“哦。”白娇娇反身关门,吩咐连翘,“你们先回去,我和沈捕头有要事说。”
她身边的人,除了连翘大家都不知道。
梁翘应是带着丫头们回牡丹园去了。
“余余。”白娇娇蹦蹦跳跳过来,凑着半个身子,“你是不是想我才来的?”
沈闻余脸一红,低声道:“这是什么奇怪称呼?”
“只有我能喊。”白娇娇小声道,“在成亲以前,我都要喊你余余,等成亲以后,我就喊你夫君。”
沈闻余耳朵里嗡嗡响。
“余余,余余!”白娇娇叠声喊着。
沈闻余落荒而逃,白娇娇提着裙子蹦蹦跳跳跟着他,“我父王是不是后天才回来?”
沈闻余颔首。
“我和你说哦,去了以后我父王叮嘱你的事情,你有得可以听的有的不要听。”白娇娇道。
沈闻余不解。
“我父王觉得冯将军有心眼,不够直爽,但是我觉得冯将军才是真正当官的样子,我父王不是。”白娇娇道,“我父王天天盼打架,一上战场就等于摘了脑袋挂马背上了。”
“你不行,要和冯将军学习,不要全部听我父王的。”
沈闻余很惊讶,白娇娇会和他说这样一番话。这种为官带兵的事,她居然也懂一些。
可见她看着单纯不谙世事,可心里却清楚的很。
“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白娇娇问道。
沈闻余点头。
白娇娇笑了起来:“那你今天是不是没事,不如我们去……去踏青?”
“这已是夏天。”沈闻余道。
“去山里,上次我采芍药的地方还记得吧?我带着毯子和吃的喝的,我们去那边睡觉。”说着掉头就回牡丹园,沈闻余像一只熟透的虾,“我、我、我才起床,不想睡觉。”
白娇娇惊讶地看着他:“又不是真的睡,主要是聊天。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们一定要多聊一聊,下一次见面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沈闻余觉得有道理,就陪着她去了山里。
宋宁在整理隆兴达的卷宗。
隆兴达没有了,但是好多案子的卷宗必须得保留着。
“那枚鸡血石的印章,是要放回风去还是留作证物封存?”宋元时问宋宁。
宋宁回头:“封存吧,那孩子不会想要见到这枚印章的。”
“你当时是怎么从上面两道叠加的划痕,猜测到是河的字的。”赵熠问她。
其实,印章拿到后,上面并没有很清楚的河字,而只有三点水其中的两点,是宋宁自己将河字写全当证物诈周河。
“可能是心里想着这个字,于是仅仅看到两笔就立刻想到了周河。”
当周河在馄饨摊子上中毒的时候,她就觉得古怪,才去他家查看发现了腌制的咸菜于是想到了地窖。
她让沈闻余将他呕吐的东西铲走找老鼠吃了,老鼠吃完活蹦乱跳。
最奇怪的,则是另外一个馄饨摊子打翻无法出摊,而他顺理成章换了一个巷子口吃馄饨……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如果真有人为了害周河而让他常去的馄饨摊子不出来做买卖,那么让周河碰到熟人,又是什么原因?
“大人。”麻六从门口进来,道,“韩烁咽气了。”
宋宁怔了一下,无奈道:“倒是便宜他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去了,总比万人面前断头好。”
“停放一夜,确定死亡后让他家人领回家。”
麻六应是。
“我去找孙大人。”宋宁和赵熠道,“王爷去不去?”
赵熠摆手:“你和孙大人核实就行了,我继续看卷宗。”
“好。”宋宁去找孙维力,孙维力看见他进来,立刻道,“我正想让安福去请你来。”
安福倒茶上来。
宋宁在桌案对面坐下来,孙维力问道:“你提出来冤案赔偿,松山你认为要赔多少?”
“一年五百两,合适吗?”宋宁问道。
孙维力点头:“也合适。但你可想过,他是坐牢三年,如果有人已经砍头了,要怎么赔?”
宋宁觉得孙维力说的很有道理,道:“那就定下来,五十到三百